没等我回过神，日记本上又快速浮现出一行字，
“如果你真是裴司言，那你说，毕业照上我站在了哪个位置？”
我立刻回复，“你站在了陆鸣时的前面。”
日记本再次安静了。
等了一分钟不见回复，我才提笔用力在纸上一笔一划得写下。
“方小小，请你离开我的人生。”
“为什么？如果你真的是阿言，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最后那个问号，她用了大力，纸都划破了。
“喜欢？就因为你的喜欢，拍毕业照的第二天，我才被陆鸣时找来的人捅了要害，终生无法生育！！”
“而30岁的你却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每写一个字，昔日的回忆就又清晰一份。
我曾想尽一切办法忘掉这段回忆，可无数个晚上，我都被这段痛苦的回忆惊醒，难以入眠。
它简直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13年前，陆鸣时恳求方小小站在他前面，但被拒绝了。
方小小坚定地站在我前面，说不仅是现在，将来拍婚纱照也要和我站在一起。
少女炽烈的表白，让我耳尖发热。
但气急败坏的陆鸣时第二天便找了十几个混子把我堵在巷子里。
闻讯赶来的方小小，看到我满身是血，吓得直哭。
她将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我背起，疯了似得跌跌撞撞朝医院跑去。
为了救我她捐了半身血，可惜我虽然保住了命，却遭受重创，精子活力永久损伤。
方小小抱着我哭成了泪人，她发下毒誓此生非我不嫁，不再让我受到一点点伤害。
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她竟然出轨了害我的罪魁祸首陆鸣时，甚至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方小小，答应我，如果喜欢我，就离开我的人生。”
“越远越好！可以吗？”
“就当是我求你了！”
迟迟没有等到回复，我拿着日记本瘫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我看到了17岁的方小小，在黝黑的巷子里拼命的奔跑。
脸色慌张且焦急。
强风刮掉阳台上的花盆，我猛然惊醒看到外面夜色已深。
30岁的方小小彻夜未归，一个电话，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
但陆鸣时的朋友圈却每隔十分钟就发一条动态，足足30条。
第一条就是方小小将传家宝挂在他的脖子上。
第二条是方小小和他翻着新华字典，为孩子取名字。
第三条是他趴在方小小的肚子上，一脸幸福得听着胎动。
......
每一条动态的下方都有好友们的点赞和祝福。
“恭喜小小终于当母亲了。”
“我就说小小不会守着裴司言守活寡，你们还不信。”
“裴司言怎么配得上我们方总呢？陆鸣时和咱们小小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每个动态方小小都点赞。
或许打她心底也是这样认为的。
退出朋友圈，我躺在沙发上感到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梦里，17岁的方小小终于跑出了巷子。
映入她眼帘的，是我被一群小混混压在地上殴打，17岁的陆鸣时拔出了刀，朝着我刺来。
“阿言！”
下一秒，方小小红了眼睛，发疯似地冲了上去。
她瘦小的身躯不住颤抖，却还是拼尽全力抓起路边的板砖朝领头混混一下下砸去。
其她混混一拥而上捅了她几十刀。
方小小不管不顾，紧紧抓着沾了她血的板砖，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领头的混混脑袋打破，面容狰狞着冲其她人吼叫。
“不怕死就来啊！”
那些混混被她不要命的气势给镇住了，仓皇逃窜。
直到他们的身影在巷子彻底消失，方小小这才脱力的瘫倒在我面前，抖的不成样子。
四目相对时，她骄傲的笑了，“阿言，我说过为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方小小！我不需要！”
“离开我！”
我怒吼着她的名字，瞬间惊醒过来，泪水早已溢满眼眶。
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暴起的青筋，和满身的鸡皮疙瘩，不知是恐惧还是寒冷。
低头看着怀里的日记本，我感觉脑子混沌，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回忆。
拉起衣服，我的身子突然一僵，急忙拿手摸了摸下腹。


妻子每次和助理深入交流时，我都会在她的日记本上写下一个数字。
她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故意开玩笑:
你每次伤害我，我都给你记着，等到第00次的时候，我就不要你了。
写到第99时，她没当回事。
写到第00时，我听到总裁办公室里传出规律的娇喘声。
“阿时，给我一个孩子，做我的男人，好吗？”
准备敲门的手，在听到她这话，又无力得垂了下去。
回到家，我将婚纱照全部摘下，一肚子怨怒无处发泄。
我提笔在日记本狠狠写下了八个字，“方小小，我们结束了！”
这时，下面凭空出现一句话：“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日记本上乱写？”
“这00又是什么意思？”
情绪上头的我忘记恐惧，回复：我是裴司言，因为你不爱他。
“这00代表我对你一百次的失望，我要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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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本上的字一个一个蹦出来。
“你是裴司言？你要离开我？”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阿言，他现在就站在我的签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出现在我的日记本上？”
接连三问凭空出现，我被惊得一下扔掉日记本。
直到两分钟后才冷静下来，看着上面的字，提笔回复：“我确实是裴司言，三十岁的裴司言。”
“而且我知道你是7岁的方小小。
“未来的你会辜负我。所以，7岁的你也别靠近我。”
日记本突然安静了。
这是一本神奇的笔记本，是几天前30岁的妻子喝醉后，第一千次的喊着陆鸣时的名字，说着后悔嫁给我，当年若是嫁给了鸣时，那她就可以做妈妈后。
我在收拾行李时，在阁楼发现的。
当我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里面尽是7岁的方小小对我的喜欢和执着。
从小到大，因为这张脸，我的追求者一直很多。
可因为父母早早离异，所以我从小就对爱情一直不抱希望，无数谁来表白，我都统统拒绝：“不好意思，我只想好好学习，对恋爱更没有兴趣。”
直到遇见方小小。
不同于其他人，她对我死缠烂打从初中到大学，在经受过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她却反而愈挫愈勇，最后还甚至为了给我赢得喜欢的手表，跑去参加赌命赛车。
看见她险些没了半条命，后来的我才终于动了心。
而当我发现这笔记本可以实时更新后，我便清楚，这里面沟通着3年前。
可当我想起，两个月前，我去找她时，她的总裁办公室里却传出了她和新来的助理正在热情似火的在沙发上酣畅淋漓。
而那个人，正是我们高中的同学，她曾经的邻居兼竹马陆鸣时。
就在那一刻，从前的美好回忆，如今却被残酷的现实击碎，成为泡影。
至此，我也没有和手中日记本那头的少女沟通。
因为我知道，无论日记本上记录着多么炽热的爱，最终都会背叛。
就在我苦涩着打印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准备遵循当初说的，她若背叛，就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时。
日记本上传出了刺耳的划破纸张声。
“不可能，我爱他！”
笔尖带着少女的心事，一笔一划刻印在纸上，“我喜欢了阿言整整六年，我怎么可能辜负他。”
“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不可能是阿言！你到底是谁？”
“说，你是不是陆鸣时！”
通过日记本，我仿佛看见了7岁的方小小挂着气愤且倔强的表情，诉说着未来必将违背的誓言。
那时候的她，爱的纯粹且坚定，当然不可能会想到，30岁的她会变得如此残忍和无情。
我提笔正要回复，大门忽然被人推开，带进来的风把日记本吹翻了篇。
我不动声色合上日记本，30岁的方小小进来后自顾自得翻箱倒柜。
以前她每次回家，都会雀跃着扑进我怀里，像只小猫咪似得蹭来蹭去。
有时我躲痒推开她，她却凑上贴的更紧，炸八折大眼睛说着让我脸红的甜言蜜语。
可现在，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超过半秒。
找了近十分钟，方小小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满脸烦躁得转头迫问：
“裴司言，看到我妈留给我的传家宝了吗？”
“我怀孕了，我要把传家宝找出来送给鸣时，让它保佑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
一家三口？！我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
结婚那天，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亲手把传家宝交到我手上，让我保存。
方小小的弟弟很不满，“姐，妈留给你的传家宝是要你送给宝宝的，谁都知道姐夫这辈子已经废了，你给他做什么？”
3年前，我出意外伤了身体，终生无法生育。
从来没人敢当着方小小的面提这件事，没想到新婚之日她弟弟却在大庭广众指出。
现场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我的身上，开始窃窃私语。
我难堪的别过脸去，方小小却将我的挽的更紧，一巴掌扇在她弟弟脸上，当众宣布，
“就算阿言无法生育，传家宝也只有他配保存，他就是我方小小唯一的男人。”
那一刻，我庆幸自己赌对了。
结婚五年，我一直悉心保存着。
可如今，我苦笑了一声，拉出抽屉取出刻着平安两个字的玉牌。
方小小一把抓过去，开心的笑了，
“终于找到了！等孩子出生后我要让阿时亲手为他戴上这个。”
这时，她才舍得抬眸看我，眼神里的冷漠毫不掩饰。
“我妈说了，传家宝要让孩子父亲亲手带上才灵验，如今我怀了阿时的孩子，这玉佩也该给他保管。”
“今天我还要阿时陪我去做孕检，就先走了，等我回来再和你一起过结婚纪念日。”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下，瞥我的眸子里带着施舍。
“放心，即便我和阿时生了孩子，孩子名义上的父亲也依然是你，你永远是我先生。”
打一巴掌给颗枣是她近几年惯用的把戏。
看着她高兴离去，我苦涩一笑。
嘴上说我是她先生，却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再次翻开日记本，上面已经又多了一行字：
“因为等你回复耽误了时间，我没抢到他前面的位置。”
我立马拿起毕业照，震惊得发现，7岁方小小的位置竟然真得换了。
我不禁呼吸一滞，手止不住的颤抖。
难道日记本那一头的方小小，能改变未来？


那条跟了我1年的伤疤，竟然不见了。
泪水夺眶而出。
再次打开日记本，我看到上面又多了一行字，但这次有些歪歪扭扭，仿佛可以看见写字之人的虚弱无力。
“阿言，我救下你了。”
情绪缓和后，我平静回复了一句话。
“这是你应该做的。”
若不是她的喜欢。
若不是她未来必将违背的喜欢。
我又怎么会被陆鸣时找上，失去男人的自尊。
0岁的她，却和害我的元凶有了孩子，又再度伤害了我。
日记本上的字踉踉跄跄出现，笔画不太清晰，写得好像很吃力。
“阿言，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你说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
等17岁的方小小写下最后的问号，我才回复，“我已经说了，离开我的人生。”
“彻底消失在我的眼前，不要拿你此刻的爱，用做未来伤害我的利刃。”
曾经我被所有人嘲笑不是个男人时，是方小小坚定不移得紧握我的手，温柔抚平了我破碎的自尊。
正因为她的爱，我才不惧任何嘲笑讥讽和恶毒咒骂。
所以当她松开我的手，站在嘲笑我的那些人里边时，我瞬间几近崩溃，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原来被所爱之人所伤，竟比身体的残缺还要痛上千倍万倍啊。
可以说，她以前越爱我，后来给我造成的疼痛就越大。
我这颗早已被她伤透的心不会再跳动了。
用力书写的声音突然传来，每个字都陷进纸张，几乎将其穿透。
“这不可能！”
“阿言，你知道吗？每次课外活动，你都喜欢站在操场第二个篮球架下打球。我每天故意绕5分钟路，就是为了看你一眼，只要看到你，我就感到很幸福。”
“一次篮球比赛，我听说你受伤，心急如焚得第一次逃课去给你买药，就怕你多难受一秒......”
“还有......”
我打断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还有一次......我在浴室摔倒，也是你红着脸帮我送来药。”
日记本突然停顿了十秒钟，才回复，“你都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说我会辜负你？”
有句话，她没有写，但我一定知道，她在喃喃自语，明明我这么爱你，怎么会辜负你。
我能想象到17岁的方小小此时满脸的震惊和不解。
“我知道这些，是未来的你告诉我的，你把事情一件一件都告诉了我，还说你很后悔做这些。”
方小小说过，当初她就该听劝，不嫁给我这个没法给她“幸福”的男人，结果让她白受五年耻辱。
她还说过，当初就该让我直接饿死，太早救我导致我非但不感念她的大恩，还蹬鼻子上脸。
她总是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然后在我们的婚姻里为所欲为，直到现在和别人有了孩子。
眼泪滴落在日记本上，把字迹晕开。
我生怕会弄坏了日记本，不能改变过去，慌忙将它擦掉，结果太用力，一下就把纸张给弄破了，撕成了两半。
惊恐之际，我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变成了医院病房。
在我面前有一个腹部缠着厚厚纱布的17岁女孩。
她脸色苍白，疼痛的伤口牵扯着眉头紧蹙。
17岁的方小小一手捂着被血染红的纱布，一手艰难地写字回复，嘴里念念有词。
“阿言，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成为你的妻子......”
她认真且坚定的模样像是在做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刚写到这儿，17岁的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手突然停下，抬眸的那刻，与我四目相对。
“阿言？”
那瞬间，记忆中她那双早已消失，如同泉水般清澈眸子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略微发干的嘴唇轻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传来。
再看眼前，家中一片凌乱。
皆是0岁的方小小所为。
电话铃声尖锐刺耳。
是0岁的方小小打来的电话，带着命令的口吻，“马上来一趟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和阿时有事当面和你说。”
同时，日记本上也出现了几行字。
“相信我好吗？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喜欢你，喜欢到，哪怕这条命你想拿走，都可以。”
少女的爱慕，如樱花般洁白美好。
总觉得誓言会成为最美的花，只要常伴爱人身边，便能永不枯萎。
我捏紧了手中的笔，眼眸低垂。
好。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让0岁的你，亲自告诉你吧。


到了咖啡厅，我看到陆鸣时正给方小小喂蛋挞。
他目光瞥到了我，眼中露出挑衅的笑，“你来了裴哥，你快管管小小，她非要我喂给她吃。”
“本来我是打算先走的，但小小说孩子怀孕后天天想找爸爸，就只能多留一会儿了。”
“呀，真是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可能体会不了当爸爸的感觉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生气会自卑。
但现在，我只当是条狗在乱叫。
我看向了方小小，淡然问，“什么事？”
方小小甜蜜咀嚼着陆鸣时送来的最后一口蛋挞，眼中满是爱慕。
随后看我的眼神，却是冷漠，“裴司言，我们离婚吧。”
“我和阿时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
她冷笑：“不想让他被人说自己的爸不能......”
话才说一半，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方小小的脑子，让她猛地捂着额头，嘶了一声，表情痛苦。
晃了晃脑袋，她才满脸疑惑得呢喃，“不能生育？？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看着她的反应，我大概猜到了。
17岁的方小小替我挡刀后，我的身体完好如初，这段记忆也出现在了30岁的方小小的脑袋里。
但很快，她的神色便不再思索。
而是抬起头，依旧用着那陌生且冰冷的目光看着我。
“裴司言，我觉得你不如阿时，所以我们离婚吧。”
听着她的再次强调。
捧着热咖啡的手，轻轻摩挲着滚热的杯子，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你看，要离开的人，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理由而离开。
没了一个，她永远还能有下一个。
“好，离婚，不过有一个条件。”
我将日记本推到她面前，垂眸低声，“你要亲自在上面写下，方小小不爱裴司言。”
方小小看了看日记本，又抬眼看我，目光惊讶诧异，又满是好奇和嘲讽。
“所以，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挽留我？”
“裴司言，谁年轻的时没许过什么山盟海誓，那都是我当初一时激愤胡言乱语，说来骗你的，你竟然当真？搞笑啊你。”
嘴角牵起一抹自嘲，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日记本，“既然如此，那就写吧。”
方小小愣了一下。
迟疑片刻，她提笔一挥而就，写下了那八个字——方小小不爱裴司言。
写完后，方小小满脸绝情说，“如果你还不死心，我就再写两遍。”
没等我说话，她又当着我的面写了两遍，干净利落。
我看向日记本，上面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我知道，那头必然是能看见的。
拿起笔，我在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痛快得签下了名字。
站起身我正想离开，却被陆鸣时叫住，“裴哥，你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随后他便让方小小去拿点东西，说是宝宝给宝宝买的礼物。
方小小温柔点头，然后眼神警告得看我一眼，起身离开了。
陆鸣时突然把我的日记本抢了过去，翻看起来，嘴角带着戏谑，“这是小小的日记本吗？听说以前她老是在上面说喜欢你，可惜啊......”
“她以前再喜欢你又怎么样，如果她真的能一直爱你，那我还会存在吗？
“你知道她有多迷恋我吗，每一年你的生日，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她陪你睡后都来陪我。
“她的要求非常多，我们每次都要用完好几盒，第二天她的腿都是软的，我们在她的车里，她的办公室，甚至你们的婚房里，都留过痕迹。”
我气得握紧拳头。
可下一秒，陆鸣时就先打了自己一拳，躺在了地上发出尖叫。
声音太大，方小小闻声慌忙跑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陆鸣时满脸焦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鸣时捂着脸别过头去，“都怪我，是我绿了裴哥，所以他才生气打了我。”
“小小，你千万别生他的气。”
方小小猛地瞪我，眼里皆是失望。
“裴司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刚要解释，她突然起身用力掐住我的脖子，目眦欲裂，“早知道你这男人这么小肚鸡肠，当初我就不该替你挡刀，就该让你去死！”
我听了苦涩一笑。
看吧方小小，即便我跟你说了，以后你动不动就会拿这些事情伤害我，但你仍然死性不改。
“方小小，你这副嘴脸真让人感到恶心。”
手里的日记本掉落在她面前。
30岁的方小小捡起来，眼神厌恶冲我喊。
“你以为拿这么个破烂玩意，就能留住我？”
“我每次看到这上面的字，就会想起自己爱过你，我只会感到耻辱。”
“把它还给我！”
方小小躲开我的手，抓住日记本猛地一扯。
“你要是吧？”
听着我的华，下一秒，她当着我的面把日记本撕得粉碎，随手一扬，“那我就给你！”
我呆坐在地上，抬头看见粉碎的日记本如雪花一样飘飘洒洒。
我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结束了。
这下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见我在那里笑，方小小彻底爆发，
“阿时险些被你害得破相，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血红的双眸中杀意骤起，抄起盘子里切牛排的刀，猛地朝我捅来。
可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未到。
一滴，两滴......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脸上，还伴随一股血腥味。
我睁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刀竟被一只纤细的手死死抓住。
顺着那只手看去，我看到了17岁方小小出现在身前......
腹部缠满纱布的她红透了眼睛，用着愤怒，诧异，到不可置信，最终到绝望的眼神看着30岁的方小小。
她右手紧紧抓住锋利的刀刃。
鲜血顺着她的手掌滴落到了我的眼睛里，晕开成一朵灿烂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