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点小说 其他类型 她车祸失忆,段总趁虚而入啦!段黎光谢瑶全文
她车祸失忆,段总趁虚而入啦!段黎光谢瑶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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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窝墨

    男女主角分别是段黎光谢瑶的其他类型小说《她车祸失忆,段总趁虚而入啦!段黎光谢瑶全文》,由网络作家“摸窝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瑶清晰感觉到,自己话音落下后,房间里的空气明显凝滞了不少。她自己都想掰开自己的嘴,把那句话重新塞回去。门边的段黎光似乎也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没有,我一直在书房。”“哦......”谢瑶长长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她已经和段黎光结婚了,但还是接受不了发展太快。段黎光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这点细节,迈开两条修长的腿,短短几步就从门口走到床边。一米八九的个子,仿佛一堵墙。他居高临下看着小小一只缩在他床上的谢瑶。喉结上下滚动,以前总是清冷的声音,这会儿莫名夹杂着些许沙哑。开口时,只是简单的一句:“饿了吗?”“嗯,有点。”谢瑶点头,揉了揉自己微乱的长发,明显还愣着。她其实和米馨玥很像。至少从外表看,两个人都是世人眼里标准的豪门千金、大家闺秀的淑女样...

章节试读

谢瑶清晰感觉到,自己话音落下后,房间里的空气明显凝滞了不少。
她自己都想掰开自己的嘴,把那句话重新塞回去。
门边的段黎光似乎也愣了一下,才笑着说:
“没有,我一直在书房。”
“哦......”
谢瑶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她已经和段黎光结婚了,但还是接受不了发展太快。
段黎光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这点细节,迈开两条修长的腿,短短几步就从门口走到床边。
一米八九的个子,仿佛一堵墙。
他居高临下看着小小一只缩在他床上的谢瑶。
喉结上下滚动,以前总是清冷的声音,这会儿莫名夹杂着些许沙哑。
开口时,只是简单的一句:
“饿了吗?”
“嗯,有点。”
谢瑶点头,揉了揉自己微乱的长发,明显还愣着。
她其实和米馨玥很像。
至少从外表看,两个人都是世人眼里标准的豪门千金、大家闺秀的淑女样。
大概只有在早上这种睡意朦胧的时候,才会偶尔露出一点迷糊样吧?
被子团里香香软软的她,下意识搓了搓胳膊,皱着眉头,开始发晨呆。
一动不动坐在那儿足足一分钟,连呼吸都变得似有似无。
她眼睛不好,没发现这会儿T恤的领口歪斜,已经露出了她右边大半香肩,还有一点点迷人的事业线。
无所察觉时的撩拨,才最勾人。
段黎光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又急又快。
他盯着谢瑶看了五秒,才强行转身,强迫自己看着房门,冷声说:
“收拾一下,下去吃饭吧。”
谢瑶发呆被打断,迷茫地看了他两眼,似乎在疑惑段黎光突然间的冷淡。
好在大脑还是对她发出了“洗漱”指令,她呆滞地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转了一圈,无助而懵逼地重新看向床边那道高大的身影。
她一双杏仁眼眨啊眨,迟钝的脑子措辞片刻后,才开口:
“浴室在哪儿?”
男人沉默了。
差点忘了,她现在眼神儿不好。
他只能牵着谢瑶一路去浴室,帮她拿毛巾、牙刷,告诉她哪里是水管、哪里是马桶。
经过一番折腾后,两个人才安安静静坐到了楼下餐厅的餐桌前。
这时,谢瑶才想起那件最重要的事——
看时间。
早上,九点四十三分。
距离昨晚那件足以让她身败名裂走上死路的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晚上。
段黎光在她面前摆早餐,看到她的一系列动作,好像瞬间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道:
“那个自杀的画师,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代替你,和她的父母定了下午两点直播连线。”
谢瑶正要喝粥的动作一顿。
很快,下午两点,直播准时开始。
谢瑶坐在客厅打开了手机直播。
段黎光和他的特助,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没有入镜。
直播间刚打开,观看人数就急速飙升。
那对父母也出现在了屏幕里,看起来苍老淳朴,开口和网友打招呼时说的都是家乡话。
谢瑶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紧张到一动不动地坐着。
放在膝盖上的手心,布满汗水。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陌生口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深呼吸三次后,她才开口,声音听起来冷静清晰:
“关于这次事件,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位自杀的画师,网名‘追光者’,本名叫郑招娣,是京市一名在读的大三学生。
她是从外省农村考到京市来的,所以异常勤奋,同学们也都说她乐观阳光,积极向上。”
郑家父母立刻哀嚎起来,声音响亮:
“我可怜的招娣呦!你辛苦读书这么多年!就让人给害死了!你死得太惨了!”
话被打断,谢瑶微微蹙眉,本能地没有去打断他们两个的哭喊。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在疯狂滚动:
真是个好孩子啊,可惜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逝者安息[蜡烛][蜡烛][蜡烛]
严惩杀人凶手!
不敢想郑招娣如果活着,看到自己的父母这样辛苦地为自己讨公道,该有多伤心
逝者安息[蜡烛][蜡烛][蜡烛]
果然儿女没了,全世界只有父母会这么伤心
站在谢瑶身侧的齐特助,及时联系了那对夫妻直播间的管理员,把他们两个的声音调整到了不影响谢瑶说话的程度。
等到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下来不少后,谢瑶才继续说:
“郑招娣是在今年七月九日自杀离世的,而她创作的那幅画,完成于去年年初,到现在已经时隔十九个月。”
说着,她直视前方,屏幕外的手迅速向身旁伸去。
段黎光默契地把两张纸放在她手心。
感受东西后,谢瑶举起,放到和自己脸齐平的位置,继续说:
“谢氏企业控诉我抄袭的内容,是认为我的作品中这位男士的校服,和郑招娣同学作品右下角的这位......”
她话没说完,就感觉斜前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默默入镜,默默帮她把两张纸翻了个面,并调整过方向后,默默地退出了画面。
直播间里,刚才谢瑶侃侃而谈的两张画,终于从背面转到了正面。
谢瑶:“......”
她刚才没低头确认......
半瞎状态下,背着光看,两张纸不论哪面都是有图案的。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不尴尬,继续说,
“和右下角的这位穿校服的孩子,从服装到姿态都一模一样,所以判定我的作品是抄袭。但是我希望各位可以仔细看,郑招娣同学这幅画,究竟画的是什么。”
网上舆论闹了整晚,但是到现在,经过谢瑶的提醒,所有人才留意起那幅画。
画面是平面风格,以不同的黑为底色,遍布扭曲的图案和怪异的物品。
谢瑶提及的穿校服的女孩,被那些牛鬼蛇神般的图形挤压在画面角落里,从姿态看很闲适,从构图看却是巨大的逼仄和绝望。
即使不懂画的人,也能从这张图里感受到扭曲、压抑和窒息。

直播间一直滚动的弹幕,在谢瑶话音落下后,暂停了好几秒。
所有人都被郑招娣画作中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染,陷入沉默。
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某些被降低音量的吵闹声,就变得格外清晰刺耳。
“......可怜的招娣啊!他们害死了你还想让你死都不得安宁啊!”
“我可怜的女儿啊!”
他们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作为那张画的背景音,听得人心一阵烦躁。
谢瑶放下手,直面镜头,冷哼:
“我和郑招娣的作品风格差别明显,昨晚遭受到指控后,就立刻调查了郑招娣同学的生活。她的同学和室友都可以证明,她自杀前,在校期间精神状态没有异常。听到她暑假回家后立刻自杀的消息,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那是我们招娣怕影响同学,是我们招娣心善。她回家来都跟我说了,她就是因为有人抄了她的画!她伤心!她想死!哎呦我的招娣啊!妈还是没拦住你去死啊!是妈不好啊!”
郑招娣的母亲说着说着,再次哭喊起来。
这次,没等谢瑶说话,齐特助就在段黎光的示意下,在摄像头前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出现了一个头发半白,面部已经有明显的抬头纹、法令纹、鱼尾纹的男人。
电话接通后,他从善如流地端坐好,好像早就知道了直播内容,无缝衔接地解释起来:
“各位好,我是从郑家村走出来的企业老板,目前主营业务是汽车修理。”
几乎所有人都发现,在这个男人声音响起的瞬间,一直在哭天抢地为死去女儿叫屈的郑家父母,突然安静了。
他俩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连声“嘎”都发不出,只能瞪着屏幕。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创业时得到过郑家夫妇不少帮助,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对他们家很照顾。但是今年年初我妻子过世了,所以郑家夫妇联系到我,希望我能够娶郑招娣。”
他说完,弹幕就炸了。
这人年纪看着和郑招娣父亲差不多大吧?没有不尊敬的意思,但这对夫妇心思也太明显了吧?
郑招娣应该还有弟弟吧?
所以郑招娣该不会是不想嫁给这个人,被自己亲生父母硬生生逼死的吧?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
“我妻子和我感情很好,我们一起从无到有拼搏起来,我本就不想在她去世后另娶。更何况,郑招娣和我唯一的女儿年龄相仿,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后来我在村里打听过,他们是想让郑招娣嫁给我后,将我的家产转移给她的弟弟,甚至图谋让他们的儿子娶我女儿。所以我拒绝了他们,并表示不会再和他们有来往。”
听到这里,屏幕后的谢瑶,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握紧。
段黎光见状,将自己的手轻轻盖在她的手背上。
炙热的温度,将她冰凉的手掌稍稍暖热,好像在将自己的力气传递给她。
视频里,那个男人讲述到了故事的结尾:
“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夫妻会把郑招娣灌醉后送到我出差住的酒店。但那天,我因为业务原因,并没有回去住。被郑家夫妇委托送郑招娣到酒店的人,见色起意,还叫来了不少自己的朋友......
我得知郑招娣死讯后,问过一些村里人。听说是她被侮辱后要报警,但她的父母觉得这是件丑事,不肯宣扬出去,还责怪郑招娣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身心折磨下,这个孩子忍无可忍,这才没想开的。”
至此,所有人都惊呆了。
即使听段黎光提起过这件事的谢瑶,都懵了。
在此之前,她只以为是一个父母逼婚,导致孩子想不开自杀的故事。
没想到,真实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恶心得多!
这种人......
这种人!
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僵硬。
旁边男人留意到她状态不对后,用目光示意齐特助处理后面的事。
然后他将谢瑶打横抱起,迅速上楼,把她放到床上。
“谢瑶?”
段黎光在她耳畔轻声呼唤。
安静的房间里,彻底隔绝了刚才直播时的热闹动静。
没有任何嘈杂喧嚣的房间里,谢瑶静静躺着,心情终于平复了不少。
“我......”她艰涩地张口,“我只是太气了......”
段黎光无言地轻抚她额顶碎发,没有多说。
谢瑶摸着自己右手上厚重的纱布,抿唇。
斟酌了一会儿后,轻轻扯了扯段黎光的衣摆,认真地说:
“这次,真的谢谢你。只是我想要继续告谢家,还有郑招娣的父母。这样......可能会牵连你。”
牵连?
男人看到她情绪平稳后,坐在床边,挑眉。
他这才想起自己在谢瑶这儿,还是个段家名不见经传的亲戚、段氏没什么实权的小领导身份。
他伸手,想拍一拍谢瑶的肩膀给她力量。
但刚伸手,看到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后,又下意识收了回来。
“没事,”他声音清冷,也温柔,“谢南屿不敢对段家动手,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有我帮你兜底,不会出大乱子的。”
“你......”谢瑶听笑了。
很难想象这么孩子气的话,是出自段黎光的口中。
不过这次的事,也让谢瑶见识到了段黎光的本事。
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家伙,都能轻松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郑招娣的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
很难想象,段家其他人,有多逆天。
“你帮我找个助理吧?”
她被这么一逗,心情好了不少,松开了紧抓的衣角,
“你不是要负责段氏的项目吗?总不能天天围着我这么个残废转吧?”
谢瑶没看到,男人在听见“残废”两个字时,突然暴起青筋的额角。
那双向来平静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别多想,”他说,“三天后回医院复查,伤好了,其他症状都会消失的。”
“嗯。”
谢瑶点头,没反驳。
但她清楚记得那天自己右手缝针后,意外听到医生和段黎光的对话。
医生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谢小姐手腕伤口太深,差点划到大动脉。虽然手保住了,但伤到了经络,也许会影响她的生活。比如不能提重物,不能太用力,不能做精细的活。”

“嗯?”
段黎光不明所以,只发出了一个好听的鼻音。
谢瑶拇指和食指并拢,搓了搓衣角,才更委婉地说:
“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被我父亲欺负......你在医院也见识过了,他们每个看起来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嗤......”
段黎光笑了。
他勾着唇角,拉着谢瑶让她进屋,一点不避讳自己其实没钱没势的意思,直白地问:
“怎么突然担心我会被谢家欺负?”
说着,把谢瑶按在了客厅柔软的布艺沙发上。
谢家的东西,谢瑶拿东西的时候也摸到过的。
这个沙发,在那些昂贵的真皮沙发面前,大概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吧?
“是我误会了,”
谢瑶坐下后,摩挲着沙发上铺着的一块布的角,磕巴地解释,
“我以为你和段氏有什么关系,但是没想到你住在这里,生活看起来也比较拮据......你和我现在和谢家对上,应该无异于蜉蝣撼大树吧?所以......所以我担心你被欺负。”
段黎光安静听完她的话,扫了眼快被她扯脱线的布角,又看了下客厅巨大落地窗外的大片空地,眼底闪过了然。
他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些微弧度,墨黑的瞳仁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开口时,声音听起来浑厚低沉,像缓缓拉动的大提琴: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你是谢家的大小姐,嫁给我,会不会觉得亏了?当时你答应我结婚,是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如果现在后悔了,我可以马上送你回去的。”
谢瑶下意识更用力地捏着那个角,笑着说:
“这里很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
段黎光偏头看向别处,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点。
谢瑶看不清他,只能睁大了眼努力往那边看。
只多看了三秒,段黎光就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那边帮她倒水。
“你......你担心被谢家报复吗?”
谢瑶突然问。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并不清楚段黎光和她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他真的不敢面对谢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不担心。”段黎光倒水,顺便给她的杯子里加蜂蜜,随口说,“谢家么,想来就来。”
谢瑶紧绷的身体,在听到他确切的答案后,稍稍缓和下来。
她笑着,晶莹的眼里盈满光辉:
“你放心,如果他们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话,让段黎光一阵恍惚。
他侧目看着坐在客厅里柔软干净的女孩,仿佛晦暗角落里的萤火虫,微弱、灵动。
不过......
他努力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回神时,杯子里的水已经满到溢出了。
“家里有一个管家和一个平时负责打扫做饭的王姨,最近我没回家,就给他们放假了。他们后天就回来。”
他熟练地收拾好厨房,拿着那杯水走到客厅,贴心地打开谢瑶的手,把杯子放进她掌心。
然后在刚搬进屋的行李中精准找到相册后,把话题重新扯到正事上:
“所以,要找什么样的照片?”
明明他问话的语气很平淡,很寻常,但谢瑶莫名有种捉奸在床,被原配审讯的感觉。
“就......应该是个男性单人照吧。”谢瑶眨巴着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试图把照片说得公事化,“可能有头像、半身照和全身照,都是同一个人。”
“嗯。”
段黎光不咸不淡地应声,手上做着翻找相册的动作,其实已经悄无声息把陆子桑的照片从兜里掏出。
指腹卡在一张视角明显是偷拍的照片的四角上,男人垂眸看了一会儿,勾唇:
“这个男人,是你们工作室请的模特么?”
“不是......”谢瑶心虚到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段黎光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好,长腿交叠,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仿佛在说: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编。
然后,心虚中的谢瑶,突然猝不及防发问:
“段黎光,我失忆以后,是不是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嗯?怎么这么问?”
男人凝眸,心头一紧,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谢瑶眨着眼睛,明明看不清,却有种目光灼热,好像都能看透什么的感觉: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很客气。我和你,不是情侣,感情很好吗?”
现在是深秋,多日没人的家里,空气都是冷的。
但一束阳光透过清澈的落地窗,刚刚好全落在她身上。
仿佛整个屋子的温暖,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段黎光沉默着开了中央空调,调整到舒适的温度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是最真实的你。”
“我以前是什么样?”
谢瑶仍然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即使什么都看不清。
以前......
段黎光下意识想起那个颐指气使,用钱砸人的富家女。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柔软乖巧的谢瑶。
他伸手,拍了拍她毛糙的发顶,语气里多少带着点无奈:
“以前的你,大概和米馨玥差不多吧?”
谢瑶:“!!”
“所以......”
段黎光靠她很近,她又闻到了那股似有似无的檀香,还有拂过耳畔的温热微风,
“谢大小姐不用藏,这些年你为他画的每一幅画,我其实......都看过。”

谢瑶在病房里,听不到段黎光在外面和那些人说什么。
病房里,只有来为她缝合伤口的医生和护士在聊隔壁病房:
“......听说是他家养女和亲生女儿有矛盾,才闹到医院来的,好像是养女把亲生女儿给打伤了。有钱人家嘛,你懂的。”
“这个稀奇了,我只听说过有钱人家搞慈善捐钱给孤儿院,还真有人亲自下场收养穷人家小孩的?”
“害,哪儿是做慈善啊!听说是那个养女的亲爸本来是这家人司机,结果出车祸的时候,帮他挡了一下。结果司机死了,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他们家人,就把这孩子接回家养了。”
“可恶!这泼天的富贵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不过......这次养女都把人家亲生女儿弄进医院了,恐怕这事儿不能善了了吧?我刚才偷听,好像那个谢家的千金小姐跳舞可厉害呢......还要和陆家太子爷订婚了,临到头被一个品行恶劣的养女给害了......”
谢瑶面无表情地听完,沉默看着自己的伤口。
缝了四针。
十厘米的伤口,像蜿蜒的蚰蜒,攀附在她洁白如雪的小臂内侧。
直到重新在病床上躺好,换了头顶的药,护士即将转身离开的刹那,她才鬼使神差拽住了护士的衣角,开口:
“隔壁病房的人,也是车祸?”
护士没多想,呵呵笑着:
“是啊,听说是追尾。不过她就是蹭破点皮,涂点碘伏就能出院了。是她家里人心疼自己家孩子,非要留院观察。今天吵到你休息了是吗?抱歉啊,平时VIP病房这边不会这么闹。我一会儿提醒他们,让他们安静点。”
“哦,没事,”谢瑶帮自己盖好被子,喃喃着,“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之后,拿出手机,用半盲的眼睛寻找手机里,自己曾经存在的证据。
她看到很多温暖的画。
虽然模糊,但色彩鲜明,好像隔着屏幕都能散发出炙热的温度。
她还看到自己昏迷这几天来,手机里大量的未读消息。
还有——手机弹窗出现的硕大新闻标题:
谢家二千金成人礼后车祸重伤,谢家大小姐疑被逐出谢家,系豪门内斗?
以及新闻后,谢南屿的微信消息:
谢瑶,现在全家都要让着你,终于高兴了?满意了?闹成这样,这次的车祸,你没死,恐怕不好收场。
谢瑶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还是凭着本能按到了语音输入,平静地发出了自己车祸醒来后,给谢家人发出的第一条消息:
好,如你所愿。
与此同时,段黎光就从外面进来了。
即使他离得远,谢瑶也听出他气息不稳,似乎刚生了场大气。
不过当他回到病床边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很平静很温柔:
“我让医院把他们赶走了,你放心在这儿养病。”
谢瑶手里下意识攥住手里洁白的被子,唇角勾起她醒来至今,出现的第一抹笑容。
恰好窗外阳光照进来,看起来温暖明媚。
“段黎光,我不想在医院住了,医生也说我不用住院了。”她轻轻说。
最重要的是,她想远离这个谢家人能找到的地方。
她说完,就察觉到床尾微微下沉,段黎光第一回坐到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谢瑶,我想现在谢家恐怕,不会欢迎你回去。”他已经尽力把这些话说得委婉了,“而且你身体还没恢复,很难独立生活。”
谢瑶捏紧手里的被角,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和担忧,点头:
“嗯,我知道,我并不打算回谢家。至于独立生活......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总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吧?独立一阵,就能生活了。”
“谢瑶......”
段黎光叹气,拇指和食指并拢,捏了捏眉心,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遇到事从来不指望别人?......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忘了么?我家很大,住你一个,完全盛得下。”
谢瑶蹙眉,心里莫名有点惴惴不安: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她问完,对方好像都不想回答她这种简单浅显的问题,
安静的气氛里,她也感受到了对方不悦的情绪,只能笑着说:
“那,我要是在你家影响你生活,你可不能赶我走。”
“好,”段黎光定定望着她,“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没有一点犹疑,没有半刻停顿。
“谢家,你有什么要拿走的东西么?你车祸前,刚和我的公司签了合作协议,要给一个即将上线公测的新项目,提供系列原画。”
走之前,他好像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而且......我们的结婚手续,还没办。”

谢瑶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很多人和事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晃过。
但睁开眼时,就只留下一片空白。
她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隐约能听见什么“安安”、“谢瑶”的喊声。
段黎光不在,谢瑶只能撑起身子,凭着模糊的视线向门边挪动。
刚摸到门把手,她就听见外面人低声怒喝:
“谢瑶,现在安安为了找你出车祸了,你满意了?高兴了?这次要是影响安安以后跳舞,你就给我滚出谢家!”
谢瑶低头,听到口袋里手机传来消息提醒的声音。
打开来看,置顶群聊除了一条新发出的语音,还显示您已被爸爸移出相亲相爱一家人。
外面,安安温柔地惊叫一声:
“爸,您怎么能踢姐姐出群?这样她该更恨家里人了......我只是希望姐姐不要再和家里人吵架了。爸您有不满,可以发在没有姐姐的那个群的......”
然后那个谢瑶自从车祸醒来后,每次听到都很暴躁的男声,瞬间变得轻柔:
“对不起安安,爸爸也是太担心你了。你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么重的伤?”
另一个听起来脾气暴躁的男人,大叫:
“谢瑶这哪儿是要赶走你?她毁了你的腿,让你不能跳舞,就是想要你的命!真是心肠歹毒!我都不敢相信这种女人会是我妹妹!”
“好了,安安受伤呢,你嚷这么大声,影响她休息。”
这个人的声音,谢瑶听得出,是那个叫谢南屿的男人。
最后,是一个女人颤抖的哭声:
“安安,你跳得那么好,以后很有可能在全国比赛上得奖的。这次要是因为谢瑶毁了前途,你让妈妈......你让妈妈怎么接受得了?”
说到这里,她长长叹了口气,似悲戚似恳切:
“有时候妈妈真希望......真希望你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她最后那句说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好像都默认了这一想法。
谢瑶刚要推开门的手,也放了下来。
她睁着茫然而空洞的眼睛,摸着好像有些空荡漏风的心口:
这就是家人吗?
她谢瑶的家人?
呵......
她想那些人可能不想见自己,就摸索着往回走。
可不知道哪儿来的椅子挡在路中央,她被绊倒,重重跌在地上,手被椅子腿上的凸起划开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
大片鲜红,瞬间填满她模糊的视线。
谢瑶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看着流血的伤口,耳边响起的全是门外那家人相亲相爱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
门口,段黎光进来看到一地血和倒在地上的她,愣了一下后,才上前搀扶谢瑶。
熟悉檀香丝丝缕缕飘至她鼻尖,这才让她回过神来,任由对方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她起身时,余光看到漆黑的门缝在合拢,还有一句语调乖巧的话悄然飘进来:
“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别担心,我一定会劝姐姐回家的。”
剩下的声音,就被尽数拦在门外了。
“傻坐在那儿不喊人,不疼吗?”段黎光皱紧眉头,帮她按着伤口。
谢瑶模糊的视线落在伤口上:
“嗯,一点都不疼。”
男人扫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跨步走到病床边。
谢瑶即使看不清,都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压抑着的怒意。
意外的是,她还是被轻柔缓慢地放到了床上。
然后床头呼叫器被按动,他的声音低沉冰凉:
“我的人受伤了,要缝针,找个手艺好的医生来。”
但,医生来之前,就有别的不速之客造访了。
“段总,你家里也有人住在这边么?”
平静客套的男声,在静谧的病房中响起。
谢瑶靠坐在病床上,举着手臂,任由段黎光使劲儿按着自己的伤口阻止出血。
她原本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忍痛上了。
可惜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实在太熟悉,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本能地想开口喊句“爸爸”。
但不知怎么,还是闭上了嘴。
段黎光回头看了眼他,就继续盯着谢瑶,小声说:
“我去处理点事,伤口你自己按好,乖乖等医生来。”
“嗯。”
谢瑶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
段黎光身躯高大,应该能让爸爸看不见她的。
然而......
“谢瑶?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还是诧异地惊呼了一声。
这里整个楼层只有三间VIP病房,安静得不像话。
他这么一叫,谢瑶病房小小的门外,瞬间挤满了谢家人。
“谢瑶?她该不会追到这儿来害安安吧?太丧心病狂了吧!”应该是那位二哥在外面嚷。
谢瑶心烦意乱,下意识攥着段黎光的衣摆,都没意识到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而往外喷血。
段黎光也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慌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慰。
“这家医院,是段氏控股。”
男人直起身子,抽了张纸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不紧不慢地说。
门口声音,戛然而止。
段黎光把被血浸透的纸扔到垃圾桶后,理了理袖子,把那群人拦在门外。
确定谢瑶看不到他们后,段黎光才看着谢家那一张张愤懑的脸,颔首示意:
“谢瑶车祸后失忆了,各位说什么她都听不懂。至于谢先生刚才说的话......”
他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眼躺在床上茫然无措的小姑娘,随手把病房门关严实后,眼底闪过一瞬阴冷。
“三天前谢家宴会,她车祸重伤,是我送她来这里的。”段黎光面色平静,“以先来后到论,应该是谢小姐追到这里,想害谢瑶。”
“先来后到算个狗屁道理?”谢家老二谢西崇怒。
他身材高大健硕,全身腱子肉,看起来脑仁不太大。
段黎光顺手掏出打火机放在手中把玩,挑眉嗤笑:
“先来后到不算道理?谢瑶五岁前乖巧懂事,还得了当年京市首富的欢心,这才让谢总从此平步青云,得到如今的地位。七岁时因为画了一张极富想象力和创造力色彩的画,吸引了大量社会关注,让当时口碑陷入低谷的谢家转危为安。她做过多少?可谢二小姐到家以后,谢瑶就被你们彻底抛诸脑后。我以为......谢家人,讲究先来后到,是家传呢。”
“你......”
谢西崇抬手就要打人。
好在站在他身旁的谢家老大谢南屿,及时出手拦住了他。
谢南屿穿着笔挺的西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微笑:
“当年她能哄好那个人,现在又能哄好继任为京市首富的段总,京市的达官显贵都围着她转,段总甚至不惜脸面帮她撒车祸的谎......谢瑶,还需要谢家人担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