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朋友店里买酒，标价七百八。

转头一看忘带手机了。

索性直接报会员卡使用。

“不好意思，您的会员卡余额不足，请您充值后使用。”

陌生的收银员翻了个白眼，轻蔑地开口。

我：？

我每次来结账后都额外充值一千，还能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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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什么装，买不起这么贵的酒就别买，不然给你换成二锅头，刚好够。”

收银员双手叉腰，眼神不耐。

说着就要把我手里的酒拿走。

我以为收银员搞错了，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你仔细看看，我上次来刚充了一千，怎么就不够了？”

她重新把卡插在机器上，摆弄两下嫌弃道：“要饭还得给自己强行加戏。”

“五百五。”

“把你们老板找来！”

我脸色瞬间难看，搬了把椅子就坐在收银台，身后的队伍也没办法结账。

见状，收银员黑着脸，手机往收银机上一摔：“就你事儿多，赶紧让让，后面排队呢！”

“我们老板也不是做慈善的，就你这种穷逼还想见她？”

“赶紧走赶紧走，看你要饭不容易的份上，我给你拿瓶二锅头，算我请你的，臭乞丐。”

冲着她这态度，我果断看向身后排队的众人。

“实在不好意思了诸位，今天这边出了点纠纷，暂时可能没时间给你们结账，大家可以先行离开。”

众人不满地骂骂咧咧。

一看我搬凳子坐在收银台，当即闭嘴。

不过谁都没有离开，似乎是想看好戏。

“没事没事，我们不着急。”

收银员脸色发青，神色越发不悦。

“保安保安，这边有人闹事儿！把人拖出去！”

保安来得很快。

架着我胳膊就要往外走。

动作粗鲁，身上的电棍几次三番打在我身上。

我气得直喘气。

目光一闪，看到不远处的角落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我黑了脸：“陈君，我知道你在，赶紧给我滚出来！”

超市老板是我医院认识的朋友陈君。

初见陈君时，她女儿身患重病，需要大笔钱来支付手术费用。

为了自己怀中的女儿，她冒着大雨，跪在医生面前求医生救她的女儿。

可规定就是规定，钱不够，到底没办法通融。

我一时心软，当即资助她将女儿的病治了。

陈君倒也争气。

她用了两年时间，不单单还上了钱，甚至还在这地方开起了超市。

开业那天，她痛哭流涕。

“瑶瑶，这两年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道我们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以后你来超市我都给你打好折。”

为了支持陈君，我时不时便会来一次超市，每次充值一千。

可没想到，唯一一次没充钱，钱不够了就算了，我的朋友竟然躲在后边看我地被她的收银员欺负？

我冷声：

“保安要打出人命了！还请在场朋友帮我报警，我......”

话没落，众人纷纷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场面一时间失控。

角落处的人着急了，陈君急匆匆走了出来，讪讪地笑着将人呵止。

“住手！”

“瑶瑶你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呢？”

“你要买什么，我给你打折。”

看到我面前的酒，笑容顿时僵硬了。

她咬咬牙，拿起我面前的酒就开口了：“瑶瑶这酒原价可是一千六百九的，你看这过来光顾我生意，我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给我一千得了！”

“还是充值一千吗？”

她利落地要去我包里找手机，看那架势，好像这包是她的似的。

我微微一躲。

将自己的包包打开，看着她便道：“我没带手机。”

“你家收银员说会员卡上余额不足，找你过来也是想解决问题。”

她脸色莫名有些阴沉。

不过还是强撑着笑脸。

她慢吞吞地走到收银机前，亲自上手摆弄半天。

“不能啊，我看看。”

“可能是系统故障了，瑶瑶你这钱是够的。”

“那这事儿是我们收银员的失误，酒我们给你再打个折，给八百得了。”

一番利落操作，卡和酒都递给我了。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没有接过来。




我：“？”

“怎么着？姚副总监是要帮我付这笔钱吗？”

“说得好像很轻松似的。”

陈君感激地冲着姚副总监点头，她热泪盈眶：“一万块钱虽然不够，但毕竟是朋友，拿出来一万以后我就不会过来了。”

经理也松了口气。

事情就定下了。

“行了，小秦你给转一万块钱，这事儿暂时算完了。”

“耽误公司形象，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我气急。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我在人群中间显得孤立无援。

“兄弟姐妹们，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倒要看看她转还是不转。”

“行，等着，反正我时间多。”

“你们是她领导吧？实在不行就公司出，从她工资里扣呗？”

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各种馊主意更是瞎出。

我蒙了。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我只得转给她一万块钱。

“这钱我可转了，陈君，你别后悔就行。”

“对了，还有收条呢。”

陈君秒收款。

借了纸笔写下收条就扔给我。

她冷哼一声，扬声道：“我要自己的钱，哪里会后悔？”

“我算是看清你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话落，她退到一边，似乎是在给人腾位置。

只见售货员“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小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工作不会就这么没了。”

“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两岁嗷嗷待哺的儿子，您不能不管我啊。”

“现在我工资也要不过来，我家里的一家老小还等着吃饭，您不管怎么说也得帮帮我啊。”

我面无表情，一旁的围观群众此刻竟然也觉得合理。

“小姑娘，你自己造的孽，怎么着也得把这笔债给还上吧？”

“人小姑娘出来打工也不容易，你看你坐办公室的，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指责我的人越来越多。

“行，你是要钱是吧？多少钱我转！”

她面上露出些微喜色，目光隐晦地看向一旁的陈君。

“按照n+1的标准赔偿吧，十二万就行。”

我瞪大眼睛。

“我是你老板？”

她当即委屈脸，人也有些慌张：“可是我是因为你被辞退的，我们老板不愿意出这笔钱，我只能找你啊。”

“秦总监，姚氏集团的人马上就来了，你如果耽误了大客户，自己去请罪吧。”

姚副总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我，那架势，恨不得从我手里抢过手机，把钱给付了。

我冷笑一声。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认过该保留的证据已经保留，我点头了。

以同样的方式要来了收条，陈君满意地笑了。

“可以走了吗？”

我冷冰冰地看着陈君。

她笑了，点头离开。

临走前。

她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不闹事儿，今天这就不会发生。”

“记住了，做人得老实点，不然得吃大亏的。”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走着瞧吧。”

人群散去，公司也恢复了宁静。

我大跨步走向角落处，将电话拨通。

“王叔，收回陈君超市的商品房，赶人！”

陈君超市。

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你们不能赶我走！凭什么赶我走！你们这是违约！”

陈君急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又哭又闹，像极了曾经那个跪在地上祈求医生救她孩子的妇人。

可我此刻只觉得嘲讽。

大概当初便是这副样貌欺骗了我吧。

陈君看到我了。

她冲我扑了过来，手更是要死死地掐着我脖子。

我皱着眉，错开身子。

她扑空了，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秦瑶，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想看我笑话，没门儿！”

我笑了。

果断看向正在收房子的王叔：“王叔，麻烦把东西清干净点，小心点，别把人家东西磕了碰了，还得被人家讹上。”

王叔一愣，当即应下：“小姐说的是，我们这就轻点。”

“你们手上动作轻点，别磕坏了人家东西啊！”

陈君瞪大眼睛僵在原地。

她声音震惊：“你......你凭什么能使唤他们？”

我笑了。

扬了扬手中的租赁协议和这里的产权证。

“那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咯。”




陈君催促着让我接下，我突然有些好笑。

“标价七百九的酒，各种折扣卖我八百，陈君，你真拿我当冤大头啊？”

她脸微微一僵，讪讪道：“开什么玩笑呢？瑶瑶你可不能仗着我们关系好就在这边胡说。”

我无动于衷，果断转身往酒架子走去。

明码标价，七百九。

陈君一时间哑然，她刚想认下，一旁的男人拽着她开口了。

“那是售货员活儿没干好，她把价签贴错了。”

“你不能看那个。”

说话的功夫，男人还瞪着一旁的服务员开口：“你被开除了。”

我气笑了。

我把酒往前面一推。

“麻烦把酒退了吧，我也不要了。”

“另外，麻烦把我之前的所有消费和充值明细都调出来，会员卡也退了吧。”

“这么多明细也不是简单的，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晚上我会亲自过来要。”

我放下话，扬长而去。

上班时候，所有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有嫌恶，有不满，更有鄙夷。

我刚想叫住他们询问一下，却见众人纷纷四散而去，生怕瘟疫上身的样子。

我伸出去的手蜷成了拳头。

直到上厕所，外面传来了公司同事的蛐蛐声。

“秦总监这未免太过分了。”

“就是啊，跟老板认识就能肆无忌惮地要折扣？五折都不够，真贪心。”

“要我说，还是老板心善，要我，早跟这种朋友断交了。”

“不过你们看老板的最新直播预告了吗？听说他们要来我们公司门口直播啊。”

“那我可得看看热闹去。”

......

众人讨论的忘我，甚至连我出现在身后都不知晓。

我轻拍她们肩膀。

“喂，说什么呢？”

她们脸色一僵，纷纷散去。

索性有对话里那些信息，我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源头。

所预告的时间正是十分钟后。

我果断往门口走去。

陈君和那个男人，以及被辞退的售货员已经在不远处就位了。

很快，他们凑过来。

当即往我公司门口一坐，手上还拿着一个牌子。

“还我血汗钱！”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陈君脸上的眼泪僵硬了一瞬，而后咬牙继续。

“秦瑶，我当你是好姐妹，你怎么能这么贪得无厌？”

“如今是你不仁义，我已经百般退让，你何必非要要回曾经消费过的所有钱？”

“今天我就在这儿让大伙给评评理，消费了就是消费了，哪里有退之前消费钱一说？”

我顿时目瞪口呆。

好一波偷换概念。

我要退会员卡未消费的钱，如今从她口中说出来，倒是我成讹人的了。

不等我说话，经理就赶过来了。

“干嘛呢干嘛呢？公司外面禁止拍摄啊，你们有什么事儿私底下解决，别在这儿耽误我们。”

“影响不好。”

经理不满地看着我，一旁的姚副总监更是似笑非笑。

“要我说，秦总监你就放过老板吧，人家做点小生意不容易。”

“秦总监，你看看要不直接给补点钱得了，按照你消费那么多，补一万块钱应该不过分吧？”

“老板，你看这数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