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遣散了侍从，告诉他们想要一个人走走，锦绣阁的后院种了几株芙洛花。
刚刚老板娘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秀丽的笔迹，指引我来到这里。
“你为何要跟出来，还要出现在阿璃的面前？”
“我说过，这个后宫之位只能有阿璃一个。”
苏凝烟眼底闪过委屈，妩媚的脸上带着楚楚可怜。
像极了纣王怀里那只受了委屈的妩媚狐狸。
“我知道，我不求名份。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甘愿一辈子为奴为婢。”
“只是，穿上嫁衣嫁给心爱之人，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她褪下小太监的衣裳，将我那件价值万金嫁衣披上。
“阿景，我只是太爱你了。”
红色的鲛纱下是苏凝烟白若凝脂的酮体，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味。
“名分算什么，世俗的眼光算什么，你可以抛弃一切去爱沈青璃，那我也能抛弃世俗全心全意来爱你！”
陆景程的喉结微动，他见惯了这个世界下女子的乖顺。
三从四德，温驯而又矜贵。
除了他的阿璃，这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够对抗世俗的女子。
“刚刚你那一脚，可疼了。”女子的呼出气息带着馥郁的幽香，看着那嫁衣下娇艳美妙的身体。
他忍不住沉沦其中，哑着嗓子，“是我不好，我这就帮你好好揉揉。”
苏凝烟惊呼一声，柔夷在他的胸口划着圈，眼角一尾妩媚的红，让人欲罢不能。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我的方向，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我站在外面，看着屋子里苏凝烟穿着我的嫁衣和陆景程两人缠绵。
苏凝烟纤细白嫩的手指上，套着刚刚陆景程为我挑选的蓝宝石戒指。
两人十指相扣，屋内春意盎然。
天开始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我转身步入雨中，一个人回到了宫殿。
当夜，我便浑身烫的厉害，脑子之中一片混沌。
我梦到了最初相遇之时，陆景程眼底的那份惊喜。
我不知道，我的攻略对象陆景程和我竟然来自于同一个世界。
他一直以为曾经现代的生活是他的一场梦，他不断地想要求证，
结果却是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直到我的到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说，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依仗。
他说，“阿璃，你别怕，这个世界有我。”
“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我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他会在我的生辰，在下人惊诧的目光中，笨拙地在御膳房忙活半天，只为做出生日蛋糕哄我开心。
他会在记得我随口的话，默默记下我的喜好，将这宫里的一切，布置成我现代世界的模样。
因为强行留在这个世界，我的身体受到了损伤，他身为九五之尊，却三跪九叩去寺庙求了不少平安符。
甚至当深陷危机之时，他也能用他的万金之躯，挡掉刺客刺向我的致命一刀。
所以当爱意值刷满之时，我果断地留在了这个世界。
大师只知道这枚玉佩只能送我们一人回家。
却不知道，自始至终，这枚玉佩都属于我，它是系统留给我的钥匙。
当初我为了让陆景程安心，砸碎了它，这是我对他诺言的回应。
没想到，他的诺言也和玉佩一样，四分五裂。
我用血激活了玉佩，重新连接上了系统，申请了任务结算。
如今，我不再是陆景程的故乡。
他沉醉于其他的温柔乡，流连忘返。
那么，我便回到我的世界。
或许是受了寒，半夜我发起了热。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陆景程回来。
触碰到我滚烫的身体，他吓得厉害。
“阿璃，你怎么了？”
“快传太医！”我听到杯子被碰翻的声音。
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这场来势汹汹的风寒，足足让我昏睡了三天。
屋内气压让人窒息，陆景程的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整个屋子里的下人齐刷刷的跪成一片。
他遣散了下人，衣不解带，亲力亲为地陪在我的身边。
夜晚我迷迷糊糊醒来，嗓子疼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响。
眼皮也重得睁不开。
一阵推门声传来，是苏凝烟。
“沈青璃，你看看你那可怜的样子，这后宫之中独你一人又怎样？”
“这朝廷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就算是红颜祸水，这千古骂名也只会你来担。”
“你是皇后又怎样呢？还不是只能巴巴地守着这个冷冰冰的屋子，等着阿景下朝后看一眼你。”
“而我，却可以时时刻刻呆在阿景的身边。”
她抚摸着肚子，眼底带着势在必得。
“只要我先一步生下皇子，沈青璃，你拿什么和我争？”
我能感受到，她森冷的目光，黏在了我的身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景程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

第二日的时候，陆景程早早地便在殿外等候。
“锦绣阁那边做好了嫁衣，我带你去试试。”
我看了看陆景程，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让他们送进宫来就好。”我淡淡地说道。
反正都要离开了，穿什么不都一样？
可是陆景程仍旧坚持着要和我一同出去，“你不是说，你最喜欢逛街了？”
“我都记得的，阿璃。”
这些细小的琐事，陆景程记得一清二楚，可惜誓言却忘得一干二净。
集市烟火气让我不免有些恍惚，比起森冷的深宫，温暖了不少。
当初我不愿留陆景程在这个世间孤单一人，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而现在，他有了新的枕边人。
街上来来往往的小贩，叫卖着货物。
陆景程像是一向都是合格的男友，尽心尽力地在一旁为我挑选着首饰与胭脂。
到锦绣阁的时候，一旁的护卫手上已经拎了不少东西。
锦绣阁的老板娘看着陆景程，识相地将珍藏的东西尽数拿了出来。
“陆公子，要不要看看这对指环。”
“这上面是西域送来的宝石，京中的那些妇人爱得紧呢！”
“想不到古代也有对戒，阿璃，你戴上真好看。”
他细心地将那枚蓝宝石戒指试戴在我的手上。
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陆景程不由得有些怔愣。
似乎是察觉到陆景程的疑惑，老板娘笑着向他解释。
“这是江南那边的芙洛花，用来做香料最好不过。”
“可是处理起来却有些麻烦，芙洛花香气散的快，这些年京中来了位江南的调香师，这芙洛香可是她独家所制。”
“不用了。”我看向陆景程，他的眼底闪烁着些许光芒。
这香可是他的心头好。
“终究是多了几分刻意，还是没有刚绽放的新鲜的花朵好闻。”我漫不经心地说着。
陆景程的脸色变了变，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转过头让老板娘将嫁衣搬出来。
帝王的后宫，终究不能只珍藏一朵花。
当他真正站上了这个位置，他终究还是动摇了。
看着满目华美的嫁衣，顶级的鲛纱和浮光锦，上面用金缕丝线绣满了我最爱的海棠花。
这海棠带着铮铮的风骨，是他亲手执笔所绘，再由顶级的绣娘，一针针所做。
“阿璃，我说过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唯一。”
我不由得有些怔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陆景程，你……”
想到他身上的芙洛花香，他肩头的牙印，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拆穿他的谎言。
话音未落，一名小太监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好巧不巧地带倒了我身旁的货架，我来不及躲避，伤口中尽是玉石的碎片。
小太监看着我的脸，脸上划过一丝遗憾。
若不是我躲闪及时，碎片尽数会溅到我的脸上，破相在所难免。
陆景程看着太监，眼底尽是翻腾的杀意。
他一脚踹在小太监的胸口，女子的闷哼声柔柔地传来。
小太监抬眸的瞬间，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是，陆景程跟前的奉茶宫女，也是当年南下一舞倾城的花魁，苏凝烟。
苏凝烟眼尾带着一抹红，因为疼痛而沁出的眼泪显得一张脸更加惹人怜。
陆景程似乎没有看见她的神色一般，将我从地上扶起，眉眼间带着心疼，
“阿璃，你可伤到？”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我的伤口，若是细看，便可以察觉到，地上落下的几滩血迹如同几朵盛开的红梅。
“陛下，镇北将军请见，好像有什么急事……”
苏凝烟看向我的眼底带着几分挑衅。
“如果你不想被乱棍打死就赶紧退下。”陆景程的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阿璃，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处理完事情就回。”
随即，他又吩咐一旁的锦绣阁的老板娘，吩咐她将嫁衣做好之后尽快送到宫中。
随即又将千两黄金奉上。
老板娘看了一眼我，笑着点点头。
我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变心的誓言，拿再华贵的宝物来粉饰，也一文不值。

掉落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充满了恐慌。
直到我遇到了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陆景程。
我们两个成了彼此生命之中的一束光，他说我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故乡。
他望着我，柔情似水，“阿璃，你放心，我会恪守我们那个世界的忠贞，哪怕时代不融，我也会与你白首不相离。”
后来，他心甘情愿地被这个时代同化，开始广开后宫。
“阿璃，我们都回不去了。”
“你放心，我对你的爱，从未变过。你永远都会是皇后，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他不知道，回不去的，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
从摘星阁出来的时候，我轻轻抚摸着身上的玉佩。
只见上面遍布着蛛网似的纹络，即使是全天下最好的修复师，也只能做到如此。
我将血滴入上面，血液没入其中，玉佩再次变得完美无缺。
我将它小心翼翼收入囊中，随即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宫殿。
封后大典在半月之后，宫里四处都中挂满了红绸。
新进宫的宫女看着喜气洋洋的宫殿，满眼都是艳慕。
“陛下真是疼爱娘娘，三书六聘，十里红妆。”
“听说咱们陛下啊，弱水三千，只取娘娘一瓢饮。”
“哪个男子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偏偏陛下作为这天下之主，铁了心地与娘娘白首不离。”
“咱们娘娘可是陛下的命根子，上次围场刺客行刺，是陛下生生挡在娘娘身前，那刀差一分就要刺进陛下心脉。”
听着宫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将杯中的余茶一饮而尽。
茶已经凉了，带着丝丝苦涩。
当年不经意一句试探，让我们两个异世之魂相遇？
宫中所有人都在叹陆景程爱我入骨子里，身为九五之尊。
他在天下面前承诺此生此世只娶我一人。
天上人间，此情不渝。
上至朝廷官野，下至黎明百姓，无不被陆景程的深情感动。
他说，我是他的故乡，是他的心之所向。
我们是这个世界唯一懂彼此的人。
不管今世来生，我们永不分离。
我们来自于同一个时代，他会在这个世界给我想要的幸福。
当年那位先生仙逝前告诉我们，玉佩只能带一个人回家。
陆景程将回家的机会让给了我。
我们都不想与对方生离死别，跨越时空。
所以我砸碎了这枚玉佩，留下来陪他。
只是，我没有想到陆景程的真心，如此的廉价。
他身旁的那位新晋的奉茶宫女，便是他藏起来的女人。
每次他告诉我处理公务，批阅奏章，便是去和那女人耳鬓厮磨，恩爱非常。
人人都称赞，陆景程是个明君，哪怕专宠娘娘，也不迷了本心，勤勤恳恳。
只有我才知道，他在那勤政殿中和他的那位奉茶宫女，度过了无数荒唐的日日夜夜。
回到屋子后，我望着窗外怔怔发愣。
“青璃，在想什么？”
陆景程笑着从身后将我拥入怀里，他习惯性地将下巴搁在我的肩头。
我不准痕迹地推开他，不想让他发现我脖间的那枚玉佩。
“怎么了？是在恼我这些日子没有陪你？”
“最近江南一带水灾泛滥，折子一本又一本地递上来。”
陆景程揉了揉疲倦的眉眼，向我解释道。
我没有理会他拙劣的谎言，这一段剧情，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这个世界是以一段野史为背景，而历史上这几年是景国的鼎盛时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何曾有过江南水患？
察觉到我发丝的湿润，他有些嗔怪地拿起一旁的丝帛，细心地擦拭着我的头发。
“这里不比现代，没有暖风机，若是不擦干，第二天可又要头疼了。”
衣袖浮动间，我敏锐地察觉了陆景程身上带着一抹馨香。
似乎是雨后木兰，清幽中又带着几分缠绵。
我想起来了当年和陆景程南下出巡，那品月楼中对他一见倾心的花魁。
陆景程没有理会这些狂蜂浪蝶，只是将那枝头的芙洛花，轻轻地别在我的发间。
“青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胭脂铺子里的小姑娘还笑着说这是她们那里特有的花，若是男女心悦于对方，便会赠与对方这样的花朵。
当时我的脸涨的通红，身为七皇子的陆景程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
然而再当我闻到这抹熟悉的花香，再不是记忆中那段时光。
这种花京中是没有的。
那位花魁，终究是追到了京城，留在了他的身边。
陆景程低下身子，宽大的衣袍露出他好看的锁骨。
上面若隐若现的一排淡淡的牙印，刺痛了我的心。
勤政殿内的荒唐，不言而喻。
那些信誓旦旦的忠贞，向天下昭告的誓言，瞬间成为了一场笑话。
他细心地为我擦干发丝，熟练地为我绾发。
宫女们纷纷露出艳慕的眼神。
“阿璃，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我终于要娶到你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人是怎样地一边心安理得背叛，又一边装出深情款款？
我看着他的双眼，脑海中熟悉的提示音响起。
回去到现实世界的大门将在半个月后开启，正好在封后大典那日。
我看着他那双溢满柔情的双眼，将那装着玉佩与和离书的盒子推向他。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必须等到大婚那天，你再打开。”
陆景程笑得眉眼弯弯，“好，我答应阿璃。”
他将我一把拥入怀中，像是捧着世间的珍宝一般。
看着他眼中对未来的期许，我的内心却再无半分欣喜与波澜。
半个月后，我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这里再无半分我的痕迹。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出现在青璃面前？”
“景程，你已经好几天没来陪我了。”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了雨，然而苏凝烟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纱衣，几缕头发黏在脸颊上，整个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阿景，外面好冷，你抱抱我，暖暖我好不好。”
陆景程的喉结微动，没有说话，他一把将她抱起。
不一会，浴室之中便飘出氤氲的热气和芙洛花的香味。
水声和娇笑声刺痛了我的心。
醒来之后，我开始望着宫苑里的一草一木发呆。
看着紫藤树下陆景程亲手为我搭的秋千架，门口挂的那一盏又一盏的兔儿灯，还有屋子里他为我求来的平安符。
我一一将它们丢在院子中烧了个干净。
浓烟滚滚顿时引起了陆景程的注意。
“阿璃，你在烧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狐疑地看向我。
“怎么这屋子的东西，少了这么多？”
“不喜欢了罢了。”我淡淡地说道，“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
“也是，马上我们两个就要大婚了，可有什么想要的，我让锦绣阁送来？”陆景程松了一口气，笑着朝我说道。
我看着他手上那处痕迹，不由得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随即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锦绣阁的那枚戒指，我倒是挺中意的。”
陆景程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温柔地笑道，“阿璃，那个是赝品，等有了更好的，我再给你重新打一对。”
我的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没有追究。
“马上就要大婚了，阿璃，你值得拥有这世间最好的。”
婚宴那日，陆景程似乎很高兴。
我在屋内静静地坐着，等着通道的开启。
周围侍妆的宫女都催促着我换上嫁衣，想到苏凝烟穿着这件衣服和陆景程翻云覆雨，我只觉得恶心。
“你们都下去吧，我奉陛下的命令来伺候娘娘更衣。”
“凝烟姑姑……”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们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几丝怜悯，宫女们纷纷退下。
苏凝烟看着我，笑得眉眼弯弯。
她的手上戴着那枚戒指，把玩着屋内的那件嫁衣。
“沈青璃，这件嫁衣，我比你先穿。”
“你知道吗，这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知道吗，他在前朝的日子，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我。”
她轻轻抚摸着肚子，眼底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养心殿，御花园，甚至书房，都是我们恩爱的地方，朝朝暮暮，他的眼底都是我。”
“他身上的那些抓痕和牙印，不知道你看到了吗？都是我们情到深处，我所留下的。”
“你和他有过这样的生活吗？想必也是没有的，这样的皇后，和活寡妇有什么区别。”
她看着我的眼睛，试图想要找出痛苦的痕迹。
可惜却注定要让她失望，这个世界，马上只会剩下陆景程一人。
“沈青璃，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这良辰吉日钦天监算了许久。”
“你猜，他会赶来吗？”
苏凝烟说完之后，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笑着将那嫁衣拿起。
可是下一秒，那嫁衣却在我面前与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苏凝烟立刻跪下，手臂被碎片划了一道小口子。
“你在做什么？”陆景程冲了进来，愤怒地看向苏凝烟。
只见那华贵的嫁衣，被染上了脏污。
下人们听闻动静，纷纷跑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嫁衣，丝线有些许被扯断，东珠也被摔落几颗。
不由得抖若筛糠，完了，他们陛下可宠娘娘了……
他们不由得面如死灰。
“毛毛躁躁，拖下去……”
他话音未落，苏凝烟楚楚可怜的眼眸落进他的眼底。
他并未理会被拖走苏凝烟，似乎全世界我最重要。
“走吧……”我笑着看着他，“穿什么嫁衣都一样，别误了时辰才好。”
下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陆景程愣了愣，面色复杂的看着我。
随即他挥了挥手，让苏凝烟离去。
通道打开的地方，便是在那养心殿所布置的新房。
陆景程点点头，随即看向我的身后，犹豫半晌说道，
“……你不是说你一直想要戒指？我去给你取来！”
“阿璃，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苏凝烟离开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
陆景程，我不会再等你了。
“通道已开启。”系统久违的提示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一股强烈的拉力，将我的灵魂扯出。
与此同时，那边的陆景程的心底不知为何，带着浓烈的不安。
“我会安排你出宫，确保你衣食无忧。”他推开身上的苏凝烟，皱着眉匆匆离去。
他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封后大典之后，他就一心一意陪着他的青璃。
这些莺莺燕燕，也该处理了。
苏凝烟望着陆景程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明明他已经娶到了他的挚爱。
然而他却觉得心慌得厉害。
他安慰自己，没事的，他是阿璃在这个世界的故乡，他们身上有着深深的羁绊。
然而当他带着一身芙洛花香匆匆赶来的时候，却还是误了吉时。
钦天监看向他的眼底带着几抹复杂，婚礼误了良辰，不管古今，都非常地忌讳。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踏进了屋子。
“阿璃，抱歉。边境那边传来急报，有不安的马贼作乱，处理废了些时辰……”
屋子里鸦雀无声，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背对着他。
“阿璃，怎么还不换上嫁衣？”陆景程想要伸出去触碰我。
可惜，他摸到的却是一具没了气息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