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仔细想，他们夫妻俩也算和蔼，见着我来每次都乐呵呵的。
加了一夹子肉松后，他们的笑容僵住了。再加第二次的时候，老板的脸比锅底还黑。
他瞬间夺过夹子，皱着眉头，一直指我那份的肉松。
“你夹的太多了！”
我看向他着急上火的脸色，心里直无语。我天天来吃还不知道一份里肉松要夹三次吗？更何况我才夹了两次！
李春花直接上手把我的肉松捏了出来，脸色骂骂咧咧的。
“我们小本生意难做，你还要来占便宜！能不能别仗着自己健康，就欺负我们聋哑人士啊！”
看完这句话，我捏紧了手机，压抑着怒骂的心情。
收敛了脾气，还是好声好气解释，“我本来要的就是肉松口味的，这怎么算占你们便宜呢。”
她急眼了，咬牙切齿地努力张嘴，口水溅我一脸。
低头疯狂打字，仿佛在释放怨气。
“小时，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却坑我们，不讲道德！”
“你的这份有照烧，还夹走我们这么多肉松，这明明是两份！做人要善良，你要付两份的价格！”
“两份？！！！”
他们撑着腰，理直气壮地点头。
我捏紧了拳头，压抑着直突突的心跳。
还做人要善良，狗嘴吐不出象牙！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善良吗？
拿凉的糊弄我，我妥协加了点肉松，这很过分吗？
第一次得知他们是聋哑人士的时候，小摊顾客寥寥无几。
章鱼小丸子算小吃也不多，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善意，便经常多买几份。
见他们大冬天的骑着三轮去拉货，还因为交谈有障碍常常受欺负。我便主动拦下活帮他们谈了最合适的进货源，自己开车去拉。
他们不会揽客，我就劝他们保障品质的情况下，去帮忙下沉宣传。
一半的回头客也都是我用网络帮他们赚来的。
老板见客人多了，生意越来越红火，总竖大拇指，称我是他的贵人。
他们感激我，每次都要请我吃，送我吃。
但我看他们更不容易，每次还多加点钱。一来一
好多杯水果汁呀，不得已才跟你要钱的。”
“俺家闺女也刚开店，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实在是没法讲求情面了，只能请你把钱转过来。”
“等我们赚到了钱，一定给你免费送两箱！”
群里有百号人，还是我拉进来的。他们纷纷附和，“老板您们赚钱尤其不轻松，没必要低三下四的。”
我心里窝火，立即把钱转了过去。怕他们不放心，还截了图发群里，阴阳几句。
“不用说，我也没想着占你便宜，毕竟不是谁都有您这种想法。”
孙书雪收到后，抱怨道：
“我爸找你要钱了？太不懂事了，俩人就是死脑筋！不过咱们年轻人也得体谅他们，况且他们还是聋哑人士，特不容易。”
说着她收了钱，又继续发消息。
“姐！还得多谢你给我提供主意，以后有啥事一定去服装店找我，你随便穿！”
可只有我把这句话当真了，我早该认清她的真面目的。
04
某天有个重要会议，却发现少条腰带搭配。
我跟孙书雪一起进的货，有款腰带简约好看，进价也才80，很合适。
我开车去她店买，没想过要靠熟人关系拿，就想着让她按标价收我钱就行。
“时姐，你来了！来，喝口水。”
我也不拐弯抹角，问她还有没有腰带，江湖救急。
她给我装了一条，笑嘻嘻地推辞，“不用给钱了，就凭咱俩这关系！”
我还是询问价格，不能白占便宜。她也毫不客气，张口就要两百。
我气笑了，又质问了一遍。
“两百？你确定？”
她真挚地点头，但油嘴滑舌道：“姐，我给你的可是熟人价！偷偷的可别告诉别人，要不是咱们关系好，这个价我可不会卖。”
心里翻涌着怒火，我头也不回地拒绝，“那我不要了，你这个熟人价给别人去吧！看看谁做这个冤大头！”
孙书雪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姐，你这啥意思？要不这样，你要是没这两百块钱，那就慢慢付好了……”
她拔高了音量，吸引顾客回头，分明是想看笑话
我和一家无声小摊老板是熟人，他们是聋哑人 ，卖章鱼小丸子。
因沟通障碍，他们时常不方便。我便揽下帮忙找进货源的工作，出主意来支持他们的生意。
更是在他们家小摊，做到了每天定时定点打卡买章鱼小丸子的任务。
可今晚上着急回家过年，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
没想到，老板娘追了我半条街，拿着菜单指：“聋哑人摆摊不易，顾客喜欢哪个口味请用手指。”
她拦着不让我走，着急地喘，呜呜呀呀。
任我解释多少遍，非要我买一份才肯罢休。我黑了脸，“买！”
01
除夕夜，妈妈通知让我下班早点回来吃团圆饭。
因为有个项目加班了一会儿，有些晚了，提着包就急匆匆地赶回去。
必经之路有条夜市，卖章鱼小丸子的是对聋哑人夫妻。
他们像往常一样，迎着亲切的笑容指菜单，示意我买点什么。
有一趟公交车几分钟就到，太过着急。我撤回目光，摇摇头，打个招呼就跑去等公交。
没想到老板娘追了我半条街，累得气喘吁吁。
我疑惑地上前问，打字：“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打个招呼就走了，今天还没买章鱼小丸子呢，要什么口味？”她打完递给我，把菜单直冲我眼前。
我摆摆手，“今天晚上我吃团圆饭，先不吃了。”
还输出一个笑容和感谢的表情，“麻烦您跑一趟了。”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铁青。
慌忙地摇晃着菜单，嘴巴张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公交车到了，她紧紧拽着我的胳膊不松手，一副势必要让我点一份小丸子才松口。
我心里不舒服，路过的人也说三道四，感觉像我欺负了她似的！
这车三十分钟一趟，我没时间在这耗，只能妥协约定下次一定多买一份。
反倒没缓和，她仍不依不饶，拽着的手带了股狠劲。
“你不能不买！你都说好了，每天会来吃，来照顾我们的生意，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她劈里啪啦释发怨气，眼里满是怒气。
手机
。
“我这么辛苦给你们当劳动力，你们在这吃饭，还要不要脸！哪有这样做人的！”
我直指孙书雪，拔高了音量，“不是说在忙吗？这就是你忙的啊？”
老板和李姨慌了神，端着碗后退。
孙书雪打圆场，摇摇我的手，“时姐，辛苦了嘛。你也知道我爸妈年龄大了，不吃饭遭不住，会出人命的嘞！”
“你爸妈也就四五十岁，是脸皮太厚了，吸收他们的养分啊？”
她讪讪地笑，把孙老板盛的饭推到我眼前，“哎呀，真不好意思嘛。时姐你消消火，别跟我们一般见识，给你留了饭的！”
我看了看碗里的残羹剩菜，哭笑不得。
“你们这打发狗呢？”
孙老板焦急地摆摆手，戳孙书雪，让她解释。
我黑沉着脸，冷冷开口：“就这样了，下次进货别再找我了。”
他们不淡定了，毕竟他的生意还指望着我提供的进货源的品质呢！
“姐，姐！我爸妈都是听障人士，他们做点买卖真是太不容易，你就大发善心别跟他们计较这回呗！”
“你有钱，我们比不了，就靠这点摆摊的收入过活了。”李春花也拉扯我，一脸愁容。
孙老板打字说一定要让我带走两箱橙子，这橙子可甜，要我好好尝尝。
我不想欠人情又被找事，说不用后扭头就走。
他们着急追过来，孙老板搬了两箱橙子就往我后备箱放，不顾我阻拦，关上了。
孙书雪把我撵到驾驶座，摆摆手，“姐，我们好心给你尝尝的，你就别客气了！”
“我爸妈也是为刚才的事道歉，确实做的对不住，能不能看在以前情面的份上，咱就别揪着不放了。”
……
等我回到家，还是打开对话框，准备把两箱橙子的钱转过去。
孙书雪常常哭穷，抱怨家里收入少，我肯定不能心安理得收下。
正想转，群消息先一步弹出。
孙老板在章鱼小丸子群里艾特我，并拍了几张收据单，清楚地写着橙子的价格。
还发言：“小时，你可别嫌贵，这是品种橙。我们干生意，这两箱可以做
的委屈太多，我不想再低头！更何况不是我的错，我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我摊摊手，装作无奈样，打字说。
“既然如此，那咱找个路人评评理我该付多少？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算数，不至于多出四块。”
他们身形一僵，脸色很难看。
我正准备去随机拉一个路人，李春花使劲摇头拉着我。
老板也摇头，低头急切打字。
“不用了，看在你是我们的老顾客了，就不收你这四块钱了。”
李春花红了眼眶，怒视我，气喘得厉害。
老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不要跟这群人计较太多，就当卖个人情日后好相见，四块就当打水漂了。”
他分明是故意阴阳，写给我看的。
我不再搭理，扭头就走。
闹得很不愉快，俩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八卦我呢！
但出人意料的是，很快又要见面。
他们的女儿准备开家服装店，找我开车去进货。
虽我和她爸妈闹了点不愉快，但不能代入影响我和她的交往中。并且我早就答应好，还是如约去了。
不出意外，见到夫妻俩。他们完全像没事人一样，热情地招呼。
还问我这几天怎么没去买？我脸色不好，他们转眼打字：“那小时，等你有空再来。我们这次还想进点水果，让你李姨在旁边做点水果汁生意。”
他们给了个台阶，我也没必要再摆脸色，闹得不好看，便点点头附和。
我们来回拉了两趟，中途他们说有事，要回家一趟。我绕路把他们送回去，提前把这些货拉到孙书雪开服装店的地址去。
我又自个来回拉了四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搬货，等来的是孙书雪撒娇：“哎呀，时姐，我现在忙的走不开，你帮我搬一下吧！”
“实在不行你就放那，可就怕有人来偷货……”
我搬了好久，累得快瘫了，发现后备箱还有几箱水果。
等把水果送到他们家，却察觉他们偷偷摸摸地藏着掖着！
原来他们口中的忙，是在这享受！在吃饭！
我瞬间绷不住了，手指快掐出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