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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声乐正谱

岸边低吟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余温声乐正谱大神“岸边低吟”将苏婉陈砚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梅雨季的雨下得绵像把钝刀在老巷的青砖上反复陈砚的修物铺“拾遗”藏在巷尾第三棵老槐树门板上的木纹被雨水泡得发凑近了能闻到樟木混着旧纸的味道——那是柜顶上堆叠的旧账本散最上面那本的纸页已经脆如枯却在每一页的边角都留着个浅圆的印是父亲生前总用的那只粗陶茶杯印下杯底刻着“守拙”二父亲修物和做人一拙处才见真此陈砚正蹲在柜台给一把断弦的三弦琴换蟒琴筒...

主角:苏婉,陈砚   更新:2025-07-31 22: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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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雨下得绵密,像把钝刀在老巷的青砖上反复磨。

陈砚的修物铺“拾遗”藏在巷尾第三棵老槐树下,门板上的木纹被雨水泡得发胀,

凑近了能闻到樟木混着旧纸的味道——那是柜顶上堆叠的旧账本散的,

最上面那本的纸页已经脆如枯叶,却在每一页的边角都留着个浅圆的印记,

是父亲生前总用的那只粗陶茶杯印下的。杯底刻着“守拙”二字,父亲说,修物和做人一样,

拙处才见真章。此刻,陈砚正蹲在柜台后,给一把断弦的三弦琴换蟒皮。琴筒是老酸枝木的,

内壁刻着“光绪二十三年制”,刻痕里嵌着层暗红的包浆。他指尖划过的时候,

指腹先泛起一阵麻痒,随即摸到些凹凸——是说书人指甲缝里的松香渣嵌在木头里,

混着城隍庙的烟火气,像能听见当年围观者的喝彩。这琴是上周从旧货市场收的,

摊主说原主是个穿蓝布短打的老头,总在庙前拉琴,讲到“武松打虎”时,

三弦的外弦能绷得像要断,唾沫星子溅在琴筒上,如今那股鲜活劲儿还锁在木头里,

连琴尾的磨损处都留着他按弦的指温。陈砚往琴筒里吹了口气,木屑簌簌落下,

混着点极淡的薄荷香——说书人总在琴盒里放片薄荷叶,说能“醒琴”,

这薄荷香缠在松香里,倒像把故事腌成了陈酿。“吱呀”一声,铺门被推开条缝,

雨丝顺着风钻进来,打在柜台上的铜鹤摆件上。那铜鹤抖了抖,鹤喙里滴下颗水珠,

落在账本“民国十七年,收青花小碟,碟底有婴儿乳牙印,带奶香”那行字上,

晕开的水渍里浮出点极淡的胭脂红。这铜鹤是十年前一个裹小脚的老太太送来的,

她说老伴是篾匠,临终前总对着铜鹤念叨“等收了稻子就去赶集,给你扯块红布做鞋”,

后来每到阴雨天,鹤喙就会渗出带米香的水,

偶尔混着点胭脂味——老太太年轻时总爱在鬓角抹点廉价胭脂,如今那味道淡得像梦,

却偏在琴音起时最浓。陈砚抬头,看见个穿中山装的老头站在门槛外,

手里紧紧抱着个长木盒,盒身裹的深蓝绒布湿了大半,像块浸了水的海绵。

老头的裤脚沾着泥,显然是从城外赶来的,鞋跟处磨得发亮,

却在脚尖处留着块新的磨损——是急着赶路,蹭着石板磨的。

他脖子上挂着的怀表链是旧银的,链扣处缠着圈细麻线,线头上打了个死结,

那是“长久”的余温,像被摩挲了几十年的核桃,包浆里裹着舍不得。“陈师傅,

”老头的声音被雨泡得发沉,每说一个字都像要从喉咙里拽出点水汽,“周先生说,

您能修‘卡着东西’的物件。”周先生是巷口开茶馆的,

去年陈砚帮他修好了一个祖传的紫砂壶,壶盖里藏着他爷爷年轻时写给奶奶的情诗,

遇热就会显出来。自那以后,周先生总把“拾遗”铺的能耐挂在嘴边,

说陈砚的手能“哄着物件把心里话倒出来”。陈砚起身时,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

那是十年前救父亲时被机床砸的,伤处总在阴雨天发僵,

却也比别人更能“摸”到物件里的“余温”——父亲常说,疼是因为“记着”,物件也一样,

疼的地方都藏着没说完的话。他挪了挪竹凳,凳面被常年坐的人磨得发亮,

隐约能摸到“等待”的余温:前几年有个老头总来这儿坐,等巷口修鞋的老伴收摊,

后来老头走了,这凳子就总带着点空落落的沉,雨天摸上去,像能听见老头轻咳的声音。

老头把木盒放在柜台上,动作轻得像在放个熟睡的婴儿。绒布掀开的瞬间,

一股松节油混着陈茶的味道漫开来,像有人刚在琴房里点了炉旧炭。

里面躺着的小提琴是枫木的,琴身裂了道斜斜的缝,从琴头一直延伸到音孔,

像道没长好的伤疤,裂缝深处泛着暗红,不是漆色,是木头吸了什么东西进去,

在雨气里慢慢往外渗。陈砚用放大镜照了照,暗红里竟缠着些极细的银丝,

像谁的头发丝缠在里面,摸上去带着点发油的滑。最奇的是琴码,明明断成了两截,

却还保持着支棱的姿势,断口处的木纤维像被冻住的蛛网,

连崩断的琴弦都还维持着绷紧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弹出个颤音。

琴头的旋首刻着朵小小的梅花,花瓣边缘有处磨损,是常年被人摩挲的地方,

那股“亲昵”的余温像块暖玉,焐得人指腹发烫,仔细闻,

竟有股淡淡的雪花膏味——是早年上海产的“百雀羚”,苏婉年轻时总爱在手腕上抹一点。

“这琴……”陈砚的指尖刚碰到琴颈,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似的,

指腹瞬间泛起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里面卡着个没走完的劲儿。”那股劲儿很执拗,

像个攥着糖不肯撒手的孩子,又带着点文人的细腻,在木头里缠来绕去,不肯松。

他甚至能摸到铅笔在谱纸上涂改的涩感,一下下蹭着木纹,像有人在跟自己较劲。

老头从随身的蓝布包里掏出个铁皮罐,罐口缠着圈褪色的红绳,绳结是双环的,

收尾处留着个小小的流苏——是姑娘家才会打的结。“这是我老师林景明先生的琴,

”他拧开罐盖,里面装着三截断弦,弦轴上沾着干硬的松香,像凝固的泪,

“他走那天是清明,雨下得比今天还大,正拉《秋江夜泊》,拉到第三段‘月落乌啼’,

G弦‘嘣’地断了,人就趴在琴上,再没起来。”陈砚的指腹顺着裂缝往里探,

摸到个凸起的硬物。他取来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来——是块米粒大的琴马碎齿,

断口处缠着根银线,线头上沾着点蓝灰的绒絮,和木盒里的衬布一个颜色。“他出事时,

正在调琴?”老头的喉结滚了滚,从布包里掏出本牛皮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发亮,

边角卷成了波浪,翻开的那页画着密密麻麻的音符,旁边用铅笔写着小字:“秋江三段,

当如寒潭浸月,露坠无声,却能透骨”。字迹在末尾突然乱了,墨点溅在“骨”字上,

晕成个小小的黑团,像被什么猛地打断了。笔记本的夹层里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清晰,

是深秋的叶子,边缘带着点焦褐,老头说,那是林先生最后一次改完谱子,从琴房窗外摘的。

“那天我在灶房烧水泡茶,”老头的声音发颤,指腹在黑团上反复摩挲,

“老师说要改第三段的乐句,说‘找着那个能让听的人心里落霜的音了’。他让我多烧点水,

说等拉完了,要给我讲这段曲子的来历。”老头顿了顿,从笔记本里抽出张泛黄的纸,

是张课表,上面用红笔圈着“每周三下午,苏婉练琴”,圈痕边缘被反复描摹,

墨色深得发蓝。“我在灶房听见弦断的脆响跑回去时,看见琴摔在地上,

老师的头歪在琴箱上,嘴角还沾着松香末,手里攥着半截铅笔,

笔芯断在‘升fa’的位置上。”陈砚把碎齿放回裂缝,琴身突然“嗡”地一声,

震得柜台上的粗陶茶杯跳了跳。杯里的残茶晃出涟漪,茶垢在杯壁上画出细碎的圈,

像父亲当年教他认的音符。他闭上眼,那股被攥住的力道突然松了,

眼前浮出片模糊的影子:穿长衫的林先生坐在窗前调弦,夕阳透过雕花木窗,

在他花白的发间织出金网;窗台上的青瓷碗里泡着雨前龙井,热气缠着琴弦往上爬,

在琴身上画出细细的雾线;他左手按弦的指节泛白,右手的琴弓悬在半空,苏婉站在他身后,

伸手要去够琴盒里的乐谱,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琴弓落在琴弦上,

弹出个走调的音,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麻雀。“他没拉完那个升fa。”陈砚睁开眼,

指尖在琴身的雾线痕迹上轻轻敲,“卡在那儿了,像句没说出口的话。”老头猛地抬头,

眼里的光像被雨浇了的火星,突然亮起来。“您怎么知道是升fa?

”他把笔记本翻到前一页,上面贴着片干枯的槐花瓣,“老师改了二十七年,

总说第三段缺个‘魂’,去年清明他指着乐谱上的升fa说‘就是它了’,

还说‘这音得等个人来听才肯落地’。”老头说,林先生有个习惯,改完一段曲子,

就会摘片当天的花叶夹进笔记本,升fa那页夹的,正是丙戌年芒种的槐花瓣,

花瓣上还留着个极小的牙印,是苏婉看谱时咬的。陈砚从工具箱里翻出鱼胶,

又从柜角的陶罐里舀了勺琥珀色的膏体。那是用去年的槐花蜜熬的,

熬的时候加了三两片陈皮——父亲以前修老乐器总这么干,说“带点苦的甜,

能哄着木头里的念想松快些”。他往裂缝里填胶时,琴箱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三截断弦从铁皮罐里跳出来,在桌上摆出个残缺的音符,G弦的断口正对着窗外的老槐树,

像在认亲。“他在等的人,叫婉吧?”陈砚的镊子停在琴颈内侧,那里的木纹比别处深些,

对着光看,能瞧见极浅的刻痕,“琴颈这儿刻着字,得用松节油擦才能显出来。

”老头的手抖得厉害,从布包里摸出块麂皮,蘸了点松节油往琴颈上擦。没一会儿,

几行小字慢慢显出来:“秋江段三,补于丙戌年芒种,赠婉。此音当如初见,清且绵,

绕梁三日,方不负。”字迹刻得极浅,像怕被人发现似的,末尾的“婉”字刻得尤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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