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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试睡员被选中的祭品

故事演绎者 著

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凶宅试睡员被选中的祭品男女主角分别是佚名佚作者“故事演绎者”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男女情节人物分别是冰冷的悬疑惊悚小说《凶宅试睡员:被选中的祭品由网络作家“故事演绎者”所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本站纯净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805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13 08:27:3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凶宅试睡员:被选中的祭品

主角:佚名   更新:2025-11-13 11: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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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还赌债,我成了凶宅试睡员。 第一晚就听见阁楼传来高跟鞋踱步声。 “别抬头,

”耳畔有女人轻笑,“她在找替身呢。” 我僵着脖子翻开前任试睡员的日记。

最后一页血字斑驳:“千万别照镜子——” 浴室镜面突然映出我身后的白发少女。

她咧开嘴:“姐姐,你的眼睛...真漂亮呀。”暴雨像是发了狂,

豆大的冰冷雨点狠狠砸在车顶上,发出沉闷又密集的咚咚声,像无数只小拳头在擂鼓。

车内狭窄的空间被浓稠的黑暗和雨水的湿气塞满,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陈年腐朽味道,

钻进我的鼻腔深处。车窗外,车灯被雨帘搅得支离破碎,

只能勉强勾勒出前方那栋庞大而沉默的黑影——青藤公馆。它矗立在荒野中央,

像一头蛰伏在雨夜里的巨兽。尖顶的轮廓在偶尔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就是这儿了,苏小姐。”司机老张的声音干涩,透着一股极力掩饰的不安。

他死死抓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那栋房子,

更不敢看我。我沉默着推开车门。冰冷刺骨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浇下来,

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皮肤上。我打了个寒颤,一把抓过放在脚边那只瘪瘪的旧背包,

又把肩上那个更破的帆布工具袋往上提了提。劣质帆布袋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里面装着简陋的睡袋、勉强能用的强光手电、几包方便面和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

再加上几节备用电池,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也是我接下来三天赖以生存的依靠。哦,

还有那份价值十万块的合同——用命换钱的那种。“苏…苏小姐,”老张浑浊的声音追上来,

带着一种混合了怯懦和某种不明所以的怜悯,“你…真不用我等你一会儿?

雨太大了…”“不用。”我的声音干巴巴的,被雨声冲得几不可闻。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他那张沟壑纵横、写满惊恐的脸。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钱是预付的,

而签下名字的代价,就是独自留在这栋被诅咒的房子里度过整整三天三夜,

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记录完整。老张,

不过是中介公司派来的、负责把我这个祭品送到指定位置的马车夫罢了。十万块。

这笔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最脆弱的地方。那个被我叫做父亲的男人,

他用那双沾满酒气和劣质烟草味的手,再一次把我推进了深渊,

只留下一个足以压垮我的赌债窟窿,和他自己醉醺醺远走高飞的背影。而我,苏晚晴,

一个连下个月房租都愁得睡不着觉的人,除了把自己卖给鬼宅换钱,还能有什么选择?

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我抹了一把脸,

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泥土腥味和青藤公馆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霉烂气息的空气,

迈开灌了铅似的腿,走向那扇紧闭的、巨大厚重的雕花铁门。铁门冰冷刺骨,

上面的繁复花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摸上去湿滑而厚重,仿佛覆盖着一层冰冷的油脂。

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我用力推开一条缝隙,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垂死老人呻吟般的“嘎吱——”长响,在这暴风雨的呼啸中,

依然清晰得刺耳。门内,是一片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

瞬间将我淹没。那是浓重的、陈年的、仿佛从地底深处翻涌上来的灰尘味,

混合着墙壁和木质家具长久受潮后散发出的霉烂气息,

甚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于什么东西缓慢腐烂的甜腥。这气味钻进鼻孔,

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摸索着冰凉湿润的石壁,

指尖触到的墙纸湿漉漉、软塌塌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手电筒的光柱吃力地撕开眼前的黑暗,像一把钝刀在浓稠的墨汁里搅动。光线所及之处,

灰尘在光柱里疯狂地、无声地飞舞旋转,勾勒出巨大而空旷的厅堂轮廓。穹顶高得吓人,

隐没在电筒光无法穿透的黑暗里。光线落在墙上那些巨大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油画框上,

框里人物模糊不清的脸孔在晃动的光影中,透出一种冷漠诡异的注视感。

脚下是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不少地方碎裂、塌陷,

缝隙里顽强地钻出一些湿漉漉的暗绿色苔藓。每踩下一步,鞋底都会带起一点粘稠的泥泞感,

发出轻微的“噗嗤”声,在死寂的大厅里被无限放大。中介提供的电子地图显示,

一楼东南角靠近厨房的位置,有一间勉强能用的佣人房,是唯一指定可以过夜的地方。据说,

那里是整栋公馆“相对安全”的角落。我循着微弱的光线和记忆中地图的指示,

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过去。空气仿佛凝固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阻力。

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间门,像一排排沉默的牙齿,黑洞洞的门缝仿佛随时会渗出什么。

风声不知从哪个破损的缺口钻进来,在空旷的走廊里呜咽盘旋,时而尖锐,时而低沉,

如同无数细碎的、压抑的哭泣。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着肋骨,一下,又一下。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收越紧。佣人房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

又是一股更浓的霉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窄窄的铁架床孤零零地摆放在墙角,上面铺着一层看不出本色的、薄薄的垫子。

一张简陋的木桌靠着另一面墙,桌面布满灰尘和水渍干涸后的痕迹。我反手关上房门,

后背抵在冰冷粗糙的门板上,才稍微感受到一丝稀薄的安全感。这里,就是我的临时堡垒了。

放下沉重的背包和工具袋,发出的声响在这绝对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兀。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几乎要将我淹没。冰冷的湿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颤抖。三天,

七十二小时……我甩甩头,甩掉脑子里那些纷乱的念头。当务之急是让自己暖和一点,

至少把湿透的外套换下来。背包里有一件皱巴巴的旧T恤,是唯一能替换的干爽衣物。

我拿出它,

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那扇紧闭的、油漆剥落的木门上——那应该是这个小房间自带的盥洗室。

虽然中介的说明里反复强调公馆老旧供水系统早已瘫痪,只能使用提前准备的矿泉水,

但一个能让人感到些许私密的、关上门的小空间,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吸引力巨大。

我走过去,拧动锈迹斑斑的门把手。门轴同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缓缓打开。

盥洗室里更黑,空气也更潮湿阴冷。手电光扫过去,空间极其狭窄,

只有一个老旧的陶瓷洗手盆,一个同样布满污垢的马桶,

墙壁上挂着一面蒙着厚厚水渍和灰尘的镜子。镜面模糊不清,

只能隐约映出我晃动的手电光晕和我自己一个扭曲、黯淡的影子轮廓。我靠在水池边,

冰冷的陶瓷触感透过湿透的薄外套渗进来。拧开带来的矿泉水瓶盖,

象征性地倒了一点水在手心,搓了搓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

带来一丝短暂的、虚假的清醒。疲惫感没有丝毫缓解,

反而因为神经的持续紧绷而叠加了沉重的眩晕感。我抬起头,

目光无意识地投向墙上那面肮脏的镜子。

镜子里那个模糊的、脸色惨白、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的女人,眼神空洞,

像一具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尸体。好累啊……这个念头刚滑过脑海,我眨了下酸涩的眼睛。

就在我眨眼的那个瞬间——“咔!”一声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

毫无征兆地在密闭的小空间里响起。那声音短促、尖锐,

像是玻璃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猛地绷紧到了极限。我的心脏骤然一缩,猛地停跳了一拍!

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我的眼睛死死盯住镜面。

镜子正中央,一道笔直、清晰的裂痕,如同一条冰冷的黑色毒蛇,凭空出现!

它就那么突兀地横亘在镜面上,尖端正好对着镜中我模糊的眉心位置,

将“我”那张惊恐扭曲的脸一分为二!裂痕的边缘极其锋利,在模糊的镜面上显得无比刺目。

它静止在那里,像一道被刻下的、不详的死亡标记。时间仿佛静止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镜子里那道冰冷狰狞的裂痕。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喉咙、四肢百骸。是老房子年久失修?

是热胀冷缩?还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

各种荒谬又令人胆寒的念头疯狂地冲撞着我的大脑。“啪嗒!”一滴冰冷的水珠,

不知从天花板的哪个缝隙渗出,不偏不倚,精准地滴落在洗手盆的边缘,溅起微小的水花。

那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敲在我的神经末梢上。不能再待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僵硬。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这间阴冷狭窄的盥洗室里逃了出来,

猛力摔上了那扇油漆剥落的木门,好像要把什么可怕的东西永远关在里面。

后背死死抵住房门,冰冷的木料传来真实的触感,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侵入骨髓的寒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临碎裂的恐惧。

房间中央那张铁架床,此刻看起来像一片在惊涛骇浪中唯一可攀附的浮舟。

我跌跌撞撞扑过去,带着一身湿冷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和衣钻进冰冷的睡袋里,

甚至顾不上抖落头发里的雨水。拉链被胡乱拉到下巴,

仿佛这薄薄一层尼龙布能隔绝外面那个冰冷、诡异的世界。我把手电紧紧抱在胸前,

冰冷的金属筒身硌得生疼,但那微弱而稳定的光源,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光柱打在对面斑驳潮湿的墙壁上,光影随着我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而晃动,

墙上那些模糊的水渍和霉斑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成各种怪诞的图案,伺机而动。

耳朵里灌满了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声,雨水疯狂拍打着玻璃窗,

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风在古老的建筑缝隙里钻行,

发出忽高忽低、如泣如诉的呜咽。我把头深深埋进散发着霉味和灰尘气息的睡袋里,

紧闭双眼,试图用黑暗对抗黑暗。太累了……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

冰冷的湿衣服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难以忍受的刺痒,

但这不适感竟渐渐麻木……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像坠入冰冷的深海。

外界的雨声和风声似乎也在慢慢飘远,

变得模糊不清……就在意识即将完全沉入混沌的某个瞬间——咚…咚…咚…一种异样的声响,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模糊的雨声屏障,清晰无比地钻进了我的耳膜!

我的意识被瞬间从混沌边缘狠狠拽回!咚…咚…咚…声音沉闷、缓慢,

带着一种诡异的规律感。它来自头顶正上方,穿透厚重的楼板,

如同鼓槌直接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不是水管的呻吟,不是老鼠的跑动。

那是……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坚硬,清晰,不疾不徐。咚…咚…咚…一下,又一下。缓慢,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声音的来源……就在我头顶正上方!

是这间佣人房正对着的……二楼某个房间!我的血液瞬间冷透,像被冻结的冰河。

身体在睡袋里僵成了石头,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尖叫,

每一个细胞都被极致的恐惧瞬间攫取。上面……有人?不!不可能!中介公司反复确认,

这栋房子在我进来前已经彻底清空封闭至少五年!老张也早已开车离开,这方圆几公里内,

除了这栋该死的鬼宅和我这个倒霉的试睡员,根本不可能有活人!

那这声音……这清晰的、仿佛就在头顶地板踱步的脚步声……是什么?!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滚圆,死死盯着上方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天花板,

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楼板和积年的尘埃,看见上面那个看不见的、踱步的东西。

呼吸彻底停滞了,肺叶如同被冰冷的铁钳死死夹住,

每一次试图喘息的努力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咚…咚…咚……那声音还在继续。

稳定得令人绝望。像是在丈量着什么,又像是在……耐心地等待。怎么办?该怎么办?!

上去查看?合同里明确要求记录一切异常状况,哪怕是最微小的异响。可是……上去?

独自一人?在这漆黑如墨、仿佛巨兽食道的公馆里?去找一个发出高跟鞋脚步声的东西?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巨大的恐惧彻底碾碎。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握着微弱的手电,

推开那扇通往黑暗的、吱呀作响的门,然后……然后被那踱步的声音吞噬。装死?

就这么缩在这里,祈祷它发现不了我,祈祷天快点亮?可是……它就在头顶!

它知道我在下面!

在我被无边恐惧撕扯、精神濒临崩溃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拂过我的左耳廓。

那感觉如此真切,像寒冬腊月里一片最锋利的雪花,瞬间贴上皮肤,

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紧接着,一个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女人声音,

贴着我的耳朵响起。那声音轻若游丝,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

却偏偏清晰地盖过了窗外所有的风雨声和头顶那可怕的脚步声,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般扎进我的脑海:“别抬头……”声音停顿了极短的一瞬,

似乎在品味着我瞬间爆发的、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然后,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几乎能听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呵……她在找替身呢。”“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终于撕裂了喉咙,不受控制地破口而出!我猛地从睡袋里弹了起来,

像一根被绷断的弦,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头顶那清晰的“咚…咚…咚…”声,

在尖叫声响起的瞬间,戛然而止!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我自己粗重、混乱、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喘息声,在狭窄冰冷的小房间里剧烈地回荡。

窗外的雨声和风声也诡异地消失了?不……它们还在,但刚才那感觉,

像是整个空间都被短暂地隔绝了,只剩下我的恐惧在膨胀爆裂。刚才……那是什么?!

是对我耳朵说话的声音?!

冰冷的气息……还有那句话……“别抬头……她在找替身呢……”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狠狠扎进我的记忆里。那声音里透出的恶意和一种近乎戏谑的“提醒”,

比任何直接的恐怖景象更让人肝胆俱裂。替身?!找谁的替身?!

我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

带来一阵阵眩晕和针刺般的头痛。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

发出“咯咯”的轻响。冷汗像无数条冰冷的虫子,瞬间爬满了额角和后背,

浸透了本就冰冷的衣服。房间里一片死寂。手电筒的光柱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而歪斜,

照亮了对面墙角一只布满灰尘的破旧纸箱。那片区域的光线稳定地亮着,不再有脚步声,

也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头顶那片悬在黑暗中的天花板,此刻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那声音……停下来了。是因为我的尖叫?还是因为……那个“她”,

已经听到了?

那个冰冷女声的警告还死死烙在脑子里:“别抬头……” 我用力地、神经质地摇着头,

脖子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铁轴,视线死死钉在对面墙壁下方的某个点,

不敢向上挪动哪怕一丝一毫。恐惧像一张湿透的厚毯子,紧紧裹住我,沉重得几乎让我窒息。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

背靠着粗糙的墙壁,身体筛糠般地抖着。睡袋像一层无用的茧,完全无法提供任何保护。

唯一的光源是手里那支被汗水和雨水弄得更滑腻的手电筒,

它的光线是我与彻底疯狂之间最后一道脆弱的屏障。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

也许是半小时……窗外的雨声似乎又渐渐清晰了起来,带着一种缓慢退潮的疲惫感。

头顶那片令人窒息的天花板,除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死寂,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那冰冷的气息和贴耳的低语,仿佛只是一场过度恐惧催生出的幻觉。

体力在极度的紧张中消耗殆尽,残留的酒精后遗症和彻骨的湿冷如同跗骨之蛆,

缓慢地侵蚀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眼皮像挂了沉重的铅块,不受控制地往下坠。每一次合眼,

传来的脚步声、还有耳边那冰冷的低语……不能睡…不能睡…不能……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

最终还是被无边的黑暗和沉重的疲惫猛地拽了下去。……我是被冻醒的。

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血液都凝结成了冰碴。天……亮了?

一丝灰蒙蒙的、极其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重的、积满污垢的玻璃窗,吝啬地洒进房间,

勉强勾勒出物体模糊的轮廓。房间里的景象比昨晚在黑暗中想象的更加破败不堪。

墙壁潮湿发黑,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下面暗黄色的腻子和霉斑,像一张张溃烂的皮肤。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陈腐味道,灰尘在那一束微弱的光柱里无声地、缓慢地漂浮。

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脖子,因为长时间保持低头的僵硬姿势,

稍微动一下就传来一阵钝痛。我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几乎冻僵的手指,摸了摸脸颊,

一片冰凉湿滑。不知道是昨晚的冷汗,还是泪水。昨晚……不是梦。那清晰的脚步声,

那贴在耳边的冰冷气息和恶意的低语……无比真实地烙印在记忆里。

“呼……” 我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白色的哈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瞬间又消散了。必须动起来。坐在这里只会被恐惧和寒冷彻底冻僵。

我挣扎着爬出冰冷的睡袋,双脚踩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活动着僵硬麻木的四肢,我从背包里翻出最后半瓶冰冷的矿泉水,小心地喝了一小口。

冰冷的水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

又把那包已经压碎的方便面干嚼了几块,粗糙的面饼渣刮着喉咙。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

我需要一点热量,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安慰。按照合同要求,我需要全面检查整栋公馆的状态,

记录所有异常,特别是昨晚……昨晚的异常。外面的雨似乎停了。我拿起手电,

推开佣人房的木门。走廊里弥漫着同样的腐朽气息,光线异常昏暗。窗户极少,

大多被厚厚的木板封死,仅有的几处破损透进的天光也微弱得可怜。空气比房间里更加阴冷,

带着一种地窖般的寒意。我强迫自己迈开脚步。鞋子踩在灰尘堆积的地板上,

发出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建筑内部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一楼的大厅依旧空旷得令人心慌。手电光扫过那些蒙尘的油画,

画中人物的眼神在光线下似乎更加模糊而诡异。巨大的壁炉里塞满了不明垃圾和厚厚的灰烬。

旋转楼梯通往二楼,那盘旋而上的黑色木质结构,像某种巨兽的脊椎骨,

散发着无声的邀请和巨大的恐惧。昨晚,那个脚步声……就在我头顶。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旋转楼梯,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狂跳。上去吗?必须上去。

合同……那份该死的卖命合同。上楼梯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碎裂。楼梯扶手落满了灰尘,

我不得不扶着墙壁往上走,冰冷的触感不断提醒着我身处何地。视线死死盯着脚下的台阶,

不敢抬头去看那不断延伸向上的、隐没在黑暗里的阶梯尽头。二楼走廊更加狭窄压抑。

墙壁斑驳得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

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重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两侧紧闭的房门,

像一张张沉默的嘴,黑洞洞的门缝深不见底。

我努力回忆着昨晚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正对着佣人房的位置。靠近楼梯口的第一间是书房。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腐烂纸张和潮湿皮革的气味扑面而来。

巨大的书架上空空荡荡,只有少量布满霉斑的书籍斜倒着。一张厚重的书桌翻倒在地,

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纸张。下一间……似乎是卧室?

门紧闭着。我试探着拧动布满铜绿的把手。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

房间里挂着厚重的深色窗帘,光线极其昏暗。一张挂着残破帷幔的四柱大床占据中央,

床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梳妆台上的镜子碎裂成蛛网状,

映照出无数个我模糊变形的惊恐身影。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冷汗。

不是这间……脚步声的位置,应该再过去一点……终于,

我停在了二楼走廊最深处、靠近尽头的那扇房门前。这里……正下方,

就是昨晚我栖身的那间小小的佣人房。房门和其他房间不同,是深色的硬木,厚重而压抑。

它紧闭着。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昨晚那清晰、缓慢、仿佛踩在心尖上的“咚…咚…咚…”声,又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那个冰冷声音的警告同时浮现:“别抬头……她在找替身呢……”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再次将我淹没。我的指尖在门板上微微痉挛着,粘腻的冷汗让触感变得滑腻。

进……还是不进?

合同……十万块……还有那个被我叫做父亲的男人留下的烂摊子……这些念头像沉重的枷锁,

拖拽着我。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霉尘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拼了!手上猛地用力!

“哐当!”门板沉重无比,带着一股不小的阻力。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它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浓重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比楼下任何地方都要浓烈,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微弱但刺鼻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曾经被烧焦过。

房间里很黑,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线完全隔绝。我的手电光柱颤抖着扫进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这里似乎曾是一个起居室或小客厅。家具东倒西歪,

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一张小沙发翻倒在地,露出里面发黑的填充物。

木质茶几的一条腿断了,斜斜地戳着。墙上残留着一些壁纸的碎片,图案早已模糊不清。

光柱缓缓移动。然后,停在了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那里,靠墙放着一个东西。不是家具残骸。

那是一个……行李箱。一个深蓝色的、半新不旧的硬壳行李箱。

它就那样突兀地、安静地立在灰尘覆盖的墙角。箱体上蒙着一层灰,

但拉链和提手看起来依然完好,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比。

这个箱子……它看上去太“新”了,

新得与这栋至少有几十年无人踏足的、死气沉沉的公馆格格不入!

恐惧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震惊和诡异的不安取代。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谁留下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房间?我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手电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箱子上,

仿佛它是这片废墟里唯一的谜题关键。昨晚那可怕的脚步声……难道是为了……这个箱子?

那个冰冷声音的话再次在脑中回响:“她在找替身呢……”替身……和这个箱子有关吗?

巨大的疑问和更深的恐惧紧紧攫住了我。我本能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这个房间,这个箱子。

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种无法抗拒的、如同被催眠般的吸引力,

拉扯着我向那个角落靠近。我的大脑在尖叫着危险,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向前挪动。一步,

又一步。脚下的木板发出细微的呻吟。手电光柱始终照在那个深蓝色的箱子上,

仿佛它是黑暗中唯一的灯塔,也是吞噬一切的漩涡。我停在了箱子面前。距离它不到一步。

那股奇怪的、混合着灰尘和陈腐气息的焦糊味似乎更清晰了一些。箱子静静地立着,

像一块沉默的墓碑。颤抖的手指,悬在冰冷的拉链头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

带来一阵酸涩。拉开它?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里面是什么?衣服?杂物?

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的低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她在找替身呢……”这箱子……会不会就是那个“她”要找的?

是不是……打开它,就会成为那个被选中的“替身”?无边的恐惧几乎将我击垮。

我猛地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快要炸裂的心脏。

不行……不能打开……风险太大了……应该立刻离开,向中介报告这里的异常……可是,

…就在我内心激烈交战、理智与恐惧疯狂绞杀的瞬间——“吱……”一声极其轻微、短促的,

像是老鼠钻洞、又像是木板轻微变形的声音,毫无征兆地,

从那个深蓝色的行李箱里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绝对死寂的环境里,

清晰得如同在我耳边炸响!我吓得魂飞魄散,触电般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手电筒差点脱手飞出去!“谁?!” 我的声音干涩嘶哑,

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恐惧,在空旷破败的房间里徒劳地回荡。

箱子……箱子里面……有东西?!那声轻响之后,一切又重归死寂。箱子依旧静静立在墙角,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那一声轻响,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我内心激起了滔天巨浪。

刚才那一下,不是错觉!绝对不是!跑!立刻离开这里!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颤抖着转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房间。就在转身的刹那,

手电筒的光柱无意间扫过靠近门边的墙角地面。那里,在一堆厚厚的灰尘和杂物碎片里,

隐约露出一角暗红色的硬皮。那是什么?我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光柱下意识地移了回去,

聚焦在那块暗红色上。它被半掩在灰尘后面,只露出一小部分。

不是杂物碎片……那东西的轮廓……像是一个……本子?一个日记本?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房间逃了出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走廊墙壁上,震得胸腔发闷。那声从行李箱里传出的微响,

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脑子里最深的恐惧神经,头皮阵阵发麻。走廊死寂,

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在空洞地回响。日记本。

那个念头像鬼魅一样缠着我——刚才在门口瞥见的暗红色硬皮本子。

它被遗弃在那个房间的灰尘里,也许……是上一个像我一样被丢进这地狱的倒霉蛋留下的?

一种混杂着绝望和病态渴望的冲动攫住了我。我需要信息,任何信息!

哪怕只是同类的临终遗言!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半开的、深如巨口的房门,

里面那个深蓝色行李箱在阴影里沉默地矗立。不能再进去……至少不能独自面对它。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摸索着爬回去,拼命伸长手臂,指尖离那角暗红还有半尺距离。心一横,

咬紧牙关,整个人向前扑趴在地板上,冰凉的灰尘呛进鼻腔也顾不得,

终于用哆嗦的指尖够到了那本硬皮册子,猛地拖了出来!顾不上其它,

我连滚带爬地远离那扇门,一直退到楼梯口,背靠着冰冷的旋转楼梯立柱才停下,

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暗红色的日记本,

封面是硬质的、仿佛浸过油脂的皮面,触手冰凉滑腻,沾满了灰尘,却没有任何题字或标记。

翻开封面,

着一丝颤抖的字体写着: 试睡员日志:青藤公馆 记录人:林薇 日期赫然是……一年前。

心脏猛地一沉。果然……在我之前,还有人进来过。她……还活着离开了这里吗?

日记的内容会告诉我答案吗?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忐忑,我胡乱地翻动着发脆发黄的纸页。

前面的记录还算正常,字迹清晰工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职业感。“第1日,14:30。

抵达青藤公馆。天气阴。建筑整体状况符合中介描述,破败严重,但结构尚稳。

选定一楼佣人房作为据点。检查门窗封闭性……奇怪,

二楼走廊尽头那扇门似乎有经常开合的痕迹?

灰尘比其他地方薄很多……” —— 她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那个房间!我昨天怎么没发现?

“第1日,深夜。被脚步声惊醒。清晰的,规律的,

像是高跟鞋在头顶地板踱步……就在我正上方那个房间!录音设备捕捉到了,

但回放时全是沙沙的杂音。身体感觉异常寒冷,难以入睡……”林薇的经历,和我如出一辙!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飞快地翻动着后面的纸页。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力透纸背,

透出越来越浓的不安。“第2日,上午。检查二楼走廊尽头房间正下方即我的位置。

房间内……有异味。类似……烧焦的头发?发现一个旧行李箱,深蓝色。

里面……似乎是空的?但靠近时总感觉里面有极轻微的动静……也许是老鼠?记录备案。

” —— 箱子!那个箱子一年前就在了!林薇也听到了动静!“第2日,夜。

脚步声又来了!更清晰!就在头顶!咚…咚…咚…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试图用强光手电照射天花板缝隙,但光线……光线好像被什么东西吞掉了?

照上去一片更浓的黑暗!……耳边有声音!冰冷的气流!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别动……她在上面……’……是谁?!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 —— 冰冷的低语!她也听到了!她听到的是“别动”,

而我听到的是“别抬头”……是同一个人吗?还是……不同的东西在警告?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日记后面的内容更加混乱,

夹杂着大片的涂抹和毫无意义的线条。

“第3日……顶不住了……太冷了……骨头缝里都结冰了……她是不是在看着我?

……镜子……那面镜子不对……” —— 她提到了镜子!

我猛地想起昨晚盥洗室镜面那道诡异的裂痕!“第3日,

我得上去……她一直在上面走……我得看看……看看她到底是谁……” —— 林薇上去了!

她去了阁楼!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看到了什么?我的目光急切地扫向最后几页。

日记的最后几页简直触目惊心。纸张被用力划破,墨水糊成一团,

大片的深褐色污渍浸透了纸张——那绝对不是墨水!是干涸的、发黑的血迹!

在最后一张勉强能辨认的血污页面上,是几行用某种尖锐物也许是折断的指甲?

疯狂刻划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惊恐和绝望:“……别碰那个行李箱!

!!”这三个惊叹号像三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眼睛!下面还有一行更小、更扭曲,

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留下的字:“……镜子……里面……不是……”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纸张的边缘,残留着几道凌乱、深色的抓痕,

仿佛书写者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粗暴地拖走……“嘶……”我倒抽一口冷气,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林薇的警告——“别碰那个行李箱!!!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控诉和极致的恐惧!她最后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不是”什么?为什么不能碰行李箱?!那个箱子……那个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谜团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这时——“咯咯咯……”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笑声,陡然从楼梯上方传来!

那笑声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天真,却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非人的冰冷寒意!

它清晰地穿透了楼梯间的死寂,钻进我的耳朵里!我的头皮瞬间炸开!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猛地抬起头!旋转楼梯上方,通往三楼的黑暗拐角处,

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是一个少女。白发如雪,长长地垂落下来,

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精致却毫无血色的下巴。

她穿着一件样式古怪、像是某种旧式睡袍的白色长裙,赤着脚,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无声无息地看着我。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

混合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形的潮水,顺着楼梯汹涌而下,瞬间将我淹没!

少女被白发遮掩的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然后,

一个冰冷、空灵、带着一丝诡异好奇的声音,在这死寂的楼梯间响起,清晰地回荡:“姐姐,

你的眼睛……真漂亮呀。”她的视线,死死地、贪婪地,钉在我的双眼之上。那声音,

空灵得像风吹过冰窟窿,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我的耳膜,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姐姐,你的眼睛……真漂亮呀。”白发少女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赤足纤尘不染,

那身古怪的白睡袍像是裹尸布,衬得她皮肤惨白得没有一丝人色。被白发遮掩的面孔下,

只有那个勾起的、冰冷诡异的嘴角清晰可见。她的视线,黏腻而贪婪,

死死地锁在我的眼睛上,仿佛那不是器官,而是什么可供把玩的珍贵猎物。

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呕吐感涌上喉咙!不是恐惧,

是更原始的、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毛骨悚然的寒意!跑!脑子一片空白,

身体却像绷到极限的弓弦猛地弹开!我甚至忘了呼吸,所有力气灌注在双腿上,猛地转身!

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本染血的日记本,它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楼梯!

必须离开这个该死的楼梯口!离开她的视线范围!我几乎是滚爬着冲向一楼佣人房的方向,

皮鞋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

震得耳膜生疼,几乎盖过了身后那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没动!我没听到脚步声!

但这更可怕!她还在看着我吗?那种冰冷的、黏在背上的目光……“砰!

”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佣人房的木门,反身死死顶住,摸索着挂上那锈迹斑斑的门闩!

老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门颤抖着合拢。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叶火辣辣地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安全了?暂时的?

房间里依旧昏暗,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刚才的搏斗让一切更加狼藉,椅子翻倒在地,

杯子碎片散落。背包孤零零地躺在墙角。我瘫软地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背脊紧紧抵着门,

好像这样就能挡住外面的一切。颤抖着抬起手,那本林薇的日记本还在。封皮暗红,

像凝固的血。扉页上娟秀的名字“林薇”,此刻看起来如同一个触目惊心的诅咒。

“别碰那个行李箱!!!”那三个用血写就的惊叹号又一次灼痛我的眼睛。

血……林薇最后留下的血……她到底遭遇了什么?那个白发少女?

还有那句没头没尾的“镜子……里面……不是……”镜子!我猛地抬头,视线如同受惊的鸟,

瞬间锁定在盥洗室那扇半开的、黑洞洞的门上!

昨晚那道诡异的裂痕……林薇也提到了镜子不对!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

缠绕上我的脖颈!就在盥洗室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呼……”不知过了多久,

我才敢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将耳朵贴向冰冷粗糙的木门。外面一片死寂。

那些规律的脚步声,那些若有若无的冰冷低语,甚至那个白发少女诡异的轻笑……都消失了。

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坟墓般的死寂。仿佛刚才楼梯口的恐怖遭遇,

只是我过度惊吓产生的幻觉。但我手里的日记本,那染血的痕迹,那绝望的刻痕,

都在无声地尖叫着:不是幻觉!一切都不是幻觉!林薇听到了脚步声,听到了低语,

看到了行李箱的异常,她最后上了阁楼……然后……阁楼!日记里提到的阁楼入口!

就在楼梯拐角!那个白发少女出现的位置!她是从阁楼下来的!

林薇……她是不是就在阁楼上?以一种我无法想象的方式存在着?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

那个深蓝色的行李箱呢?它被锁在二楼那个房间里一年了?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林薇用血警告我别碰它,为什么?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恐惧像铅块一样坠在胃里,

但更强烈的是一种绝望中滋生的近乎疯狂的好奇和求生欲。我必须知道更多!至少,

要搞清楚那个行李箱!我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发软。环顾这个暂时的“安全屋”,

目光最后落在墙角那个沉重的背包上。

里面有我的手机、充电宝、强光手电、还有……一把折叠的多功能工具刀,刀刃不长,

但足够锋利。犹豫只是一瞬。我几乎是扑过去拉开背包拉链,

将那冰凉的工具刀紧紧攥在手里,金属的硬度硌着掌心,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强光手电也紧紧握在另一只手中,沉甸甸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试图压制住狂跳的心脏。门缝里没有透进异常的光线,外面依旧死寂。我轻轻拨开门闩,

动作慢得几乎无声。木门被我拉开一道极细的缝隙,带着一丝灰尘的凉风钻了进来。

走廊里空无一人。惨白的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扭曲的光影,

如同怪物的爪牙。旋转楼梯的拐角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那个白发少女……消失了?还是躲在黑暗的角落?我不敢去想。

目标只有一个——二楼尽头那个房间,那个深蓝色的行李箱!我像一抹游魂,

贴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挪动。每一步落下都轻之又轻,

生怕惊扰了这死寂宅邸里沉睡的恐怖。每一个转角,每一次楼梯拐弯,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紧张地扫射,如同受惊野兽警惕的眼睛。终于,

那扇深褐色的房门再次出现在视野里。它依旧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像凝固的墨汁。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霉味、灰尘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腥气,

似乎更浓重了。就是这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喉咙干得发紧,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颤音。林薇血红的警告在脑海里尖锐嘶鸣:别碰那个行李箱!!!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紧紧攥着强光手电和冰冷的工具刀。身体微微前倾,

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才将左脚极其缓慢地、无声地踏进了房间的门槛。

冰冷的地板触感透过鞋底传来。

右脚正要跟上——“咯吱……咯吱……咯吱……”一种细微到极致,

却又无比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毫无征兆地从房间深处的黑暗中响起!

像生锈的铰链在极其缓慢地转动,又像……尖利的指甲,在反复刮擦着硬质的箱壳!

声音的源头,正是那个静静矗立在阴影深处、轮廓模糊的深蓝色行李箱!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来了!

箱子……里面的东西……它动了冰冷的恐惧像毒藤,瞬间绞紧了我的喉咙!身体僵在原地,

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行李箱!

是那个深蓝色的行李箱在响!那声音无比清晰,就在房间最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里。

“咯吱…咯吱…咯吱…” 极其缓慢,带着金属疲劳的呻吟,

又混杂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坚硬、细小的尖端,

正在箱壳的内壁上,一下,又一下,耐心地刮弄着。不是错觉!绝对不是!

比昨晚在佣人房听到的模糊动静清晰、刺耳了百倍!它就在里面!它醒着!它在尝试!

林薇用生命刻下的血字在我视网膜上灼烧——别碰那个行李箱!!!

巨大的悔恨如同冰水浇头!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听她的警告?逃!立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收回刚刚踏入房间的左脚,转身就想扑向门外!

但就在我身体重心后移的千分之一秒——“嗤啦——!

”一声尖锐、短促、如同厚帆布被强行撕裂的声音,猛地从那黑暗深处爆开!

比之前的刮擦声刺耳百倍!

紧接着——“啪嗒…啪嗒…啪嗒…”一种粘稠、湿滑、沉重的东西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清晰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腐败甜腥气味,

猛然在空气中炸开!像是无数腐烂果实混合着某种陈旧血液的味道,瞬间灌满我的鼻腔,

直冲脑髓!我的动作僵住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断般的抽气声。

强光手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被我抬起,

刺眼的光柱带着我剧烈颤抖的手指向那声音的源头——那片黑暗的最深处!惨白的光束,

如同劈开墨海的利剑,猛地刺入。光柱的尽头,精准地钉在那个深蓝色的行李箱上。

箱子正对着我的这一面,原本平整的深蓝色硬壳,从靠近顶部锁扣的位置开始,被撕裂了!

一道不规则的、足有半尺长的裂口,狰狞地咧开!那裂口的边缘参差不齐,

像是被巨大的力量从内部蛮横撕扯开的!而就在那狰狞裂口的缝隙里,

在强光手电惨白的光照下——赫然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惨白、细长、皮肤紧绷绷地覆盖着细小指节的手!它只有三根手指!极其细长,

像是被强行拉长的鸡爪骨骼,覆盖着一层灰败、仿佛毫无生气的皮肤。

尖锐的、如同黑色角质般的指甲,足有一寸长,弯曲着,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这只手,正从那道裂开的缝隙中,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外探出!

先是那三根细长、带着尖锐黑指甲的手指,如同某种诡异昆虫的探针,

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裂口的边缘,刮擦着硬质箱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然后,

是那惨白的手掌,一点点挤过狭窄的缝隙,皮肤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它要出来!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巨大的恐惧瞬间吞噬了所有理智!“呃啊——!

”一声完全不受控制的、混合着极度惊骇和绝望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我再也顾不得任何隐蔽!脑中只有一个字:跑!身体猛地向后弹射!

但极度的恐惧让肌肉僵硬,动作完全变形,左脚绊在门槛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向前扑倒!

“噗通!”一声闷响,我重重摔在门外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手电筒脱手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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