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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2

第一章 人形快递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个该死的雨夜,给沈心开了门。

雨下得跟老天爷在泼洗脚水似的,砸在我的二手车窗上,连雨刷器都忙得快抽筋了。

我刚把车停稳在我那破旧出租屋的楼下,手机就震了,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让我血压飙升的名字——“活阎王”。是我那个除了催命屁用没有的老板。

“林深!***死哪儿去了?那份跟‘星海资本’的对接方案,客户明天一早就要!

你今晚就是熬通宵,也得给我整出来!搞砸了,你就卷铺盖滚蛋!”我捏着手机,

指关节发白。滚蛋?我他妈倒是想滚,可兜里比脸还干净,下季度房租还没着落呢。半年前,

我爹妈出车祸,人没救回来,倒留下一***糊涂债,杂七杂八加起来,

像座山压在我这刚毕业两年的社畜身上。“听见没有?哑巴了?”活阎王在电话那头咆哮。

“知道了,王总。我马上弄。”我咬着后槽牙,把脏话咽回肚子里,挂了电话。操蛋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带着湿霉味的空气,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夹着雨点劈头盖脸砸来。

就在我低头冲进楼道的那一刻,差点撞上一个黑影。楼道灯年久失修,忽明忽灭。

光影闪烁间,我看清了那不是什么黑影,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像是刚从某个高级写字楼里出来的精英,但浑身湿透,

雨水顺着她鸦黑色的发梢往下滴。更诡异的是,

她脚边放着一个硕大的、印着某奢侈品Logo的硬壳行李箱,崭新得晃眼。这破地方,

出现这么个人,比看见鬼还稀奇。“请问,是林深先生吗?”她的声音清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很好听。我警惕地后退半步。“我是。你谁啊?

”女人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纸,递给我。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但指尖冰凉,触碰到我时,让我打了个激灵。我借着昏暗的光线展开那张纸。只看了一眼,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那是一张债务转让通知函。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我爹妈欠下的那一千万债务,债权方已经正式转移给了一位叫“墨先生”的人。

而眼前这个女人,苏晴,是墨先生的私人助理。一千万!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手心发疼。“林先生,根据协议,第一期还款五十万,期限是三天后。

”苏晴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心里。“墨先生派我来,

是与您对接还款事宜。”“三……三天?五十万?”我声音都变了调,

“我他妈去哪弄五十万?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那个大行李箱,

“对接还款需要带行李?你这是要住我家?”苏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我非常不舒服。“这是墨先生的安排。在您还清债务之前,

我会作为‘生活助理’,24小时跟进您的财务状况,确保还款计划顺利进行。

”24小时跟进?说得真好听,不就是监视吗?这他妈是哪个变态想出来的主意?

让一个陌生女人,还是个漂亮得有点过分的女人,住进我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气得想笑,“我不同意!谁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谁知道这债务是真是假?给我滚蛋!”我伸手想去推她,

让她连同那个碍眼的箱子一起滚出我的视线。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她肩膀的瞬间,

苏晴突然动了。她的动作快得我只看到一道残影,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整个人被她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死死按在了潮湿的墙壁上。脸贴着冰冷粗糙的墙皮,

雨水和灰尘的味道呛进鼻子。我靠!这女人会功夫?“林先生,建议您配合。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贴在我耳后,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墨先生不喜欢麻烦。

如果您拒绝,我们有权立即申请强制执行,冻结您名下所有账户,并评估变卖您父母的遗产,

包括……他们留下的那套老房子。”老房子?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还有点念想的东西了!

虽然又老又破,但里面全是回忆。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帮人是有备而来,

把我摸得门儿清。他们不是街头放高利贷的混混,是更专业、更冷酷的掠食者。

屈辱和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紧了我的心脏。我他妈还能怎么办?我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手。”苏晴松开了我,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

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制服我的不是她。“那么,林先生,带路吧。”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拖着沉重的步子,领着她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打开我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一股混合着泡面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有些尴尬,

但苏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提着那个看起来比我家所有东西都值钱的行李箱,坦然走了进来。

房子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小得可怜,客厅兼餐厅,乱得像刚被抢劫过。“你睡沙发。

”我没好气地扔给她一句,就钻进唯一的小卧室,砰地关上门,反锁。背靠着门板,

我能听到外面传来她打开行李箱,整理物品的细微声响。这感觉太诡异了,一个陌生女人,

一个债主派来的“监工”,就这么登堂入室了。那一千万的债务,像一条无形的锁链,

把我捆得结结实实。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开电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对付活阎王的方案。

可脑子里一团乱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像苍蝇一样让人心烦。不知过了多久,

我口渴得厉害,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房门。客厅的灯还亮着。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了一下。

原本杂乱无章的客厅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脏衣服塞进了洗衣机,吃剩的泡面盒不见了,

地板也擦过了。苏晴不在沙发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门上透出模糊的身影,

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水汽氤氲,那身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我喉咙有些发干,赶紧移开视线,去厨房倒水。等我端着水杯回来,浴室门恰好开了。

苏晴走了出来,穿着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很短,刚过大腿根。裙子的面料很薄,

被水汽濡湿后,几乎半透明地贴在她身上,清晰地映出底下凹凸有致的轮廓。没穿内衣。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过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

隐没在那片引人遐想的阴影里。卸去了妆容的她,少了几分白天的冷冽,

多了几分慵懒和……惊人的妩媚。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腿又长又直。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地上。血液似乎一下子冲到了某个地方。她看到我,

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只是耳根微微泛红。她没说话,

径直走向沙发,拿起一条毛巾擦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睡裙的肩带滑落一边,

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片雪白的肌肤。我感觉鼻腔有点热。“看够了么?”她突然开口,

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我猛地回过神,脸上烧得厉害,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回卧室,再次锁上门。背靠着门,心脏砰砰狂跳,像个毛头小子。操!

这算什么?美人计?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这一夜,我几乎没睡。

隔壁沙发上躺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而我脑子里除了债务的恐慌,

竟然还掺杂进了一些不该有的、滚烫的念头。这感觉糟透了。第二天我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

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苏晴已经起来了,换回了那身黑色套装,一丝不苟,

仿佛昨晚那个香艳的插曲从未发生。她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林先生,

这是为您初步拟定的开源节流计划。包括建议您申请的职业资格证书,

以及一些可能的***渠道。请过目。”我接过文件夹,草草翻了一下,内容详尽得可怕,

简直像一份人生改造说明书。这女人是机器吗?一整天在公司,我都心神不宁。

活阎王的方案做得磕磕绊绊,脑子里总是闪过苏晴穿着睡裙的样子,以及那一千万的债务。

下班时间一到,我第一个冲出了公司,不是因为急着回家,而是有种莫名的烦躁,

不想面对那个“家”里的不速之客。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晃荡了很久,直到华灯初上,

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奇怪的是,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苏晴不在。她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是解脱还是别的什么。我打开灯,发现茶几上压着一张便签纸,

上面是娟秀的字迹:林先生,墨先生召见,今晚不必等我。冰箱里有吃的。

——苏晴墨先生召见?这么晚?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像打翻了五味瓶。

是担心?不对,我担心她干嘛?是……嫉妒?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我烦躁地撕掉便签,

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放着几个保鲜盒,装着看起来就很精致的菜肴。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十二点了,苏晴还没回来。我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放着什么根本看不进去。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往脑子里钻:那个墨先生是谁?

老头还是年轻人?他召见苏晴干什么?只是谈工作?苏晴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我胡思乱想得快要把沙发抠出个洞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立刻跳起来,假装去倒水。门开了,苏晴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

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一丝恐惧?她身上的套装有些凌乱,

裙摆上似乎沾了点不起眼的污渍。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陌生的古龙水味,从她身上飘过来。她看到我,明显怔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还没睡。“还没休息?”“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扫视,“你……没事吧?”“我没事。”她避开我的目光,

快步走向浴室,“很晚了,休息吧。”在她经过我身边时,我眼尖地看到,

她雪白的脖颈侧面,有一小块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指甲的划痕,又像是……吻痕?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混杂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怒。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哼出声。“他碰你了?”我的声音低哑,

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戾气。苏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迅速被冰冷的怒意取代。

“林深!你放手!这不关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几乎是在低吼,把她拉近,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她身上那股陌生的男人香水味更浓了,刺鼻得很,

“***现在住在我家里!你是我的人质!你说关不关我的事?”“谁是你的人质!

”她挣扎着,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我只是来完成工作!放开我!”“工作?深更半夜,

陪那个什么狗屁墨先生‘工作’?”我讥讽道,目光死死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跟进’我的还款进度?”“你***!”苏晴气得浑身发抖,

另一只手猛地朝我脸上扇来。我轻易地抓住了她挥来的手腕,将她两只手都牢牢钳制住,

用力把她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温软而富有弹性,

因为愤怒和挣扎而剧烈起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屈辱、愤怒,

还有一丝……水光?我们像两只斗鸡一样对峙着,呼吸急促,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和一种诡异的张力。就在这时——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打破了这危险的僵持。我和苏晴同时一愣,看向门口。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声再次响起,

更加急促,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一个粗哑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开门!

物业检查燃气管道!”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的愤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她甚至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

声音带着颤音低声说:“别……别开……不是物业……”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物业?

那会是谁?门外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了。开始用力撞门,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

第二章 午夜猎手“别开……不是物业……”苏晴的声音抖得厉害,

冰凉的手指死死攥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她眼里的恐惧不像装的,

那是一种见到天敌的本能反应。门外,撞门声一下重过一下,锈蚀的门框开始往下掉渣。

那个粗哑的男声不耐烦地吼着:“妈的,磨蹭什么!快开门!不然老子踹了!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不是物业,那会是谁?讨债的?墨先生的人?还是……更糟的?

苏晴猛地把我往后拉,压低声音,语速快得惊人:“是‘清道夫’!

墨先生对手下办事不力的人的‘清理者’!他们找到这里了!”清道夫?清理者?

这他妈都是什么黑话?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苏晴的恐惧像病毒一样传染给了我。

“他们为什么找你?你干什么了?”我盯着她,试图从她苍白的脸上找出答案。

“我没时间解释!”她眼神绝望,“肯定是昨晚……我可能被跟踪了!

或者墨先生改变了主意……林深,开门会死人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砰!

”一声巨响,门锁部位明显变形了。这帮家伙力气大得吓人,绝不是普通混混。跑?往哪跑?

这是五楼!报警?苏晴之前说过报警没用,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眼看门就要被撞开,

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凶性突然从我心底冒了出来。***的!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

但要是想莫名其妙地把命丢在这破出租屋里,我林深不答应!我猛地甩开苏晴的手,

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沉甸甸的剁骨刀。冰凉的刀柄握在手里,

反而让我混乱的头脑冷静了一丝。苏晴看到刀,瞳孔缩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只是迅速扫视客厅,然后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一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紧紧握在手里。这一刻,

我们之间那点暧昧和猜忌暂时被求生的本能压了下去,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哐当!

”老旧的防盗门终于不堪重负,连带着部分门框,被整个撞开!

三个穿着黑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闯了进来,动作迅猛而专业,

瞬间就堵死了门口。为首的那个,身材壮硕,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手里拎着一根黑色的、像是甩棍的东西。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刀,

以及我身后严阵以待的苏晴,嗤笑一声:“哟,还找了帮手?小苏,墨先生待你不薄,

你这就急着找下家了?”“豹哥……”苏晴的声音带着颤音,但握着烟灰缸的手稳住了,

“……放我们一马。”“放你一马?”被称作豹哥的男人一步步逼近,

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我们身上扫过,“规矩就是规矩。你任务失败,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墨先生很失望。至于这小子……”他看向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种子’已经标记,但你不该碰。一起带走,‘处理’掉。”处理?又是这个词!

和昨晚苏晴的话对上了!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豹哥一挥手,

他身后两个手下立刻朝我们扑过来,动作干净利落,绝对是练家子。“操!

”我肾上腺素飙升,也顾不上怕了,抡起剁骨刀就朝着最先冲过来那家伙劈了过去。

我没练过刀,全凭一股狠劲。那家伙显然没料到我会真敢下死手,吓了一跳,慌忙侧身躲闪,

刀锋擦着他的工装划过,割开一道口子。另一边,苏晴也动了。她看似柔弱,

但动作比我还快,身子一矮,躲过另一人的擒拿,手里的玻璃烟灰缸狠狠砸向对方的膝盖窝。

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地。但豹哥没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他像头猎豹般窜过来,

手中的甩棍带着风声,精准地抽在我握刀的手腕上。“当啷!”一阵钻心的疼,

剁骨刀脱手飞出。我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挨了重重一脚,

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飞出去,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林深!”苏晴惊呼,想过来帮我,却被那个膝盖受伤的家伙死死缠住。

豹哥一脚踩在我胸口,力道大得让我无法呼吸。他弯腰捡起我的剁骨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眼神冰冷:“小子,下辈子投胎,记得别掺和不该掺和的事。”冰冷的刀锋抵住了我的脖子,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我拼命挣扎,但对方的脚像山一样沉重。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异变陡生!

“呜哇——呜哇——呜哇——”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明显是朝着我们这栋楼来的!豹哥的动作猛地一僵,踩着我胸口的脚松了些力道。

他侧耳倾听,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豹哥!警察!”门口望风的手下紧张地喊道。“妈的!

怎么会有警察?”豹哥骂了一句,显然这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又看了一眼还在缠斗的苏晴,当机立断:“撤!”他收起刀,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带着手下迅速退出门外,消失在楼梯口。整个过程不到十秒,训练有素得令人心惊。

警笛声在楼下停住,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但听起来并没有直接上来。我瘫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上被刀锋抵过的地方***辣地疼,胸口也闷得厉害。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苏晴踉跄着跑过来,扶起我,脸上毫无血色:“你没事吧?

”“死……死不了……”我喘着粗气,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关切的眼神,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刚才要不是她,我可能已经死了。但这一切,不也都是因她而起吗?“警察是你叫的?

”我问。苏晴摇摇头,眼神里也带着困惑:“不是我。我的手机被监控了,不敢报警。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可能是邻居听到动静报的警。但我们不能等警察上来!

”她用力把我拉起来:“快走!豹哥他们只是暂时被吓退,警察未必抓得住他们。

等警察来了,我们怎么说?入室抢劫?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怎么解释那一千万的债务?

只会更麻烦!”我看着她,知道她说得对。跟警察解释不清,

而且很可能把墨先生那条毒蛇彻底激怒。“拿上重要的东西!快!”苏晴催促道。

我也顾不上浑身疼痛,冲进卧室,胡乱将钱包、手机、身份证塞进一个背包,想了想,

又把床头柜上那张我们一家三口的旧合影小心地揣进怀里。

苏晴也已经拎起了她那个昂贵的行李箱。我们像两个逃犯,趁着警察还没排查到五楼,

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跌跌撞撞地往下跑。每下一层楼,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

生怕豹哥的人或者警察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幸运的是,楼下停着几辆警车,灯光闪烁,

警察正在询问一楼的住户,没人注意到从后门溜出来的我们。我们一头扎进沉沉的夜色里,

像两片无根的浮萍。跑了不知道几条街,直到确认彻底安全,

我们才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停下来,扶着墙,拼命喘息。

深夜的冷风一吹,我被打的肚子和脖子开始剧痛,但更冷的是心。家没了,工作肯定也黄了,

还背着一千万的债,被一个神秘恐怖的组织追杀。我他妈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

苏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套装破了,头发散了,高跟鞋的鞋跟也断了一只,

显得无比狼狈。她靠在墙上,胸口起伏,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城市的霓虹。

“现在……能说了吗?”我喘匀了气,声音沙哑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墨先生是谁?

‘清道夫’是什么鬼?‘种子’又是什么意思?***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我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积压的恐惧、愤怒和疑惑在这一刻爆发。苏晴转过头看着我,

霓虹灯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终于,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墨先生……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组织的代号。

这个组织……非常古老,也非常……黑暗。”她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他们致力于寻找一种……超越常人的‘完美生命形态’。”完美生命形态?

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他们通过一种隐秘的方式,筛选具有特殊潜质的个体,

称之为‘种子’。”苏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你,林深,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标记为一颗极其罕见的‘完美种子’。”我?完美种子?

我他妈一个穷得快吃土的社畜,跟“完美”两个字有半毛钱关系?

“而我……”苏晴的声音里带着苦涩,“我的任务,就是接近你,观察你,

引导你……或者说,豢养你。确保你在他们的控制下,顺利‘成熟’。”豢养?成熟?

我猛地想起苏晴住进我家后,冰箱里那些精心准备、营养搭配的饭菜,

还有她给我的那份“开源节流计划”……难道那一切都是……“所以,

那些吃的……”我的声音发颤。“有特殊的营养成分和……微量激素,

是为了激发和稳定你的‘潜能’。”苏晴承认了,“昨晚我去见墨先生,

就是因为监测数据显示你的体征波动异常。他们怀疑我失去了对你的控制,

或者……我心软了。”所以,那个吻痕……可能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而是惩罚?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那‘成熟’之后呢?”我盯着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们会把我怎么样?像对待我父母一样‘处理’掉?”苏晴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她避开我的目光,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完美种子’……是最高级别的‘祭品’……他们的目标,

是汲取你‘成熟’时爆发的生命能量……用于……延续他们核心成员的寿命,

或者……制造更强大的‘清道夫’。”汲取生命能量?延续寿命?我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这比单纯的杀人越货还要恐怖千百倍!我爹妈的死,果然不是意外!

他们也是被这个组织盯上的“种子”?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我一把抓住苏晴的肩膀:“你早就知道!你明知他们是吃人的魔鬼,

还帮他们引诱我?你和我爸妈的死也脱不了干系,对不对?!”苏晴任由我摇晃着,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冲出一道道痕迹。“我是被迫的!林深!

我弟弟在他们手里!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会杀了他!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她哭得浑身发抖,不再是那个冷静精明的助理,

只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可怜女人。“我承认我骗了你,

利用了你……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你!

昨晚我甚至试图向墨求情……所以才会引来‘清道夫’……”看着她崩溃哭泣的样子,

我的怒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茫然。我们都是棋子,

都是被那条名为“墨”的毒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现在,棋局失控了。棋子成了逃犯。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松开她,无力地靠在墙上,望着这座庞大而冷漠的城市。天下之大,

似乎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钱包里那点现金,撑不了几天。苏晴止住哭泣,

用袖子擦了擦脸,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她看着我说,“墨组织的势力很大,但并非无懈可击。

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所有关于‘种子’筛选、培养和‘收割’的核心数据,

都存储在一个不联网的独立服务器里,就在墨先生在本市的据点,‘琉璃宫’顶层。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你想干什么?”苏晴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像黑暗中燃烧的火焰:“拿到它!那是能扳倒他们的唯一证据!

也是……能换回我弟弟自由的筹码!”去墨先生的老巢偷核心数据?这他妈简直是虎口拔牙!

疯了!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像老鼠一样东躲***,直到被“清道夫”找到,

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一股同样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滋生。被逼到绝路的人,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知道‘琉璃宫’在哪儿?”我问。苏晴点了点头。“有计划吗?

”“有一个……大概的雏形。”她深吸一口气,“但需要时机,也需要……你的帮助。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琉璃宫’的安保系统有生物识别关卡,

需要‘种子’的活性基因样本才能通过最核心的区域。你,是唯一的钥匙。”我是钥匙?

去开启我自己坟墓的钥匙?这***是天大的讽刺。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一条匿名短信。我和苏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我点开短信,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快走!他们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你们了!向东,过三个路口,

有辆黑色桑塔纳,车牌尾号3C7,钥匙在左前轮下。——ZZ?是谁?

我和苏晴的脸色同时大变!第三章 亡命同盟“Z?是谁?”我和苏晴几乎同时低呼出声,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手机定位?这帮***的动作太快了!“怎么办?信不信?

”我看向苏晴,声音发紧。现在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万劫不复。苏晴眼神锐利地扫过短信,

又警惕地环顾四周阴暗的街角,当机立断:“宁可信其有!呆在这里就是等死!向东,快走!

”她一把拉起行李箱,也顾不上断掉的高跟鞋了,直接甩掉,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人行道上。

我也顾不得浑身疼痛,抓起背包,跟着她拼命朝东跑去。夜晚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每一个阴影里都仿佛藏着眼睛。我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小巷里穿梭,

像两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肺部***辣地疼,脚底板被碎石硌得生疼,

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三个路口,平时开车一脚油门的距离,此刻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在第三个路口昏暗的路灯下,我们看到了那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

车牌尾号正是3C7。苏晴迅速蹲下,在左前轮后面摸索,果然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