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我叫林溪，是个全职主妇。在同学聚会的邀请函上，我的职业是“周宴的太太”。
在儿子周乐乐的家长联系表上，我的身份是“周乐乐的妈妈”。而在我老公周宴的嘴里，
我大概是个会自己运行的家用电器，集保姆、厨师、司机、闹钟于一体，几乎不需要维护，
只需要在没电的时候——也就是我生病或者发脾气的时候，简单哄两句，就能继续运转。
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早上我特意化了个淡妆，
换上了去年他给我买的那条我一次没穿过的连衣裙。他当时说：“你穿这个肯定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买小了一码。为了今天能穿上，我饿了两天。周宴，我的丈夫，
一名资深程序员，此刻正坐在餐桌前，一边往嘴里塞我五点半起来做的灌汤包，
一边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敲打着什么。“老公，”我柔声开口，带着一丝期待，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他头也不抬，嘴里含糊不清：“周三。怎么了？
你们小区广场舞又有新曲目了？”我深吸一口气，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不是。你再想想，
一个对我们来说，很特别的日子。”他终于抬起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秒，
然后恍然大悟：“哦！知道了！”我的心“砰”地一下亮了起来。
只见他迅速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我，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屏幕上是一个外卖软件的界面，一个订单已经完成支付。“给你点的，
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喝这个吗？新品，加了双份奶油。
”他指着那个“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订单，得意洋洋。我看着那杯售价28块8的奶茶，
又看了看他因为熬夜而显得有些稀疏的头顶，以及那件领口都洗得有些松垮的T恤。心，
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不是因为他忘了，我早就习惯了。而是因为他那种“我已经尽力了，
你应该满意了”的敷衍。七年前，追我的时候，他会坐两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就为了给我送一碗刚出锅的馄饨。现在，他连动动手指在日历上做个标记都懒得做。“谢谢。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回了厨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仰起头，
不能哭，妆会花。这时，我的“好”表妹林菲菲的电话打了进来，像个精准的定时炸弹。
“姐，在忙什么呢？是不是又在给姐夫和外甥洗手作羹汤呀？哎呀，
你真是我们家的贤妻良母典范。”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每个字都带着刺。林菲菲，
名校毕业，现在是某外企的市场总监，年薪百万，朋友圈里不是在欧洲开会，
就是在海岛度假。她是我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是所有亲戚用来教育我的反面教材。
“是啊，菲菲，有事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事就不能关心关心你啦？
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同学会，你到底来不来啊？大家都挺想你的，
想看看我们当年的系花，现在被家庭生活滋润成什么样了。”“滋润”两个字，
她咬得特别重。我仿佛已经能看到她和那群人聚在一起时，
用同情又带点轻蔑的语气谈论我的样子。“林溪啊，可惜了，当年成绩那么好，
还不是回家当保姆了。”“我最近就不去了，乐乐快考试了，得看着他复习。
”我找了个借口。“哎呀，姐，你不能总围着老公孩子转啊，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不然跟社会脱节了，以后姐夫都嫌弃你。”一句话，正中我的靶心。我挂了电话，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靠在冰冷的琉璃台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我的人生，好像已经被压缩成了厨房和客厅之间这短短的几步路。
周宴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临走前把他的备用平板电脑忘在了沙发上。
乐乐也背着书包去了学校。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我和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奶"尸"。
我拿起平板，本想给他充电，却发现屏幕亮着，停留在一个聊天界面。
群名叫“父慈子孝交流群”，成员只有两个——“宇宙最强老爸”和“未来世界首富”。
看头像，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儿子周乐乐。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最新的聊天记录是今天早上的。未来世界首富乐乐：“爸，你不会真的只送一杯奶茶吧？
”宇宙最强老爸周宴：“不然呢？你妈这种生物，你对她太好，她会蹬鼻子上脸。
意思一下就行了，重在心意。”未来世界首-富：“可是书上说，仪式感是爱情的保鲜剂。
”宇宙最强老爸：“那是书，不是你妈。***保鲜剂是pdd和小区八卦。行了，
我去上班搬砖了，你也好好上学，别研究这些没用的。”我的手开始发抖。原来，
他不是忘了，也不是敷衍，他是故意的。在他眼里，我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
给个梯子就上天的女人。我往上翻着聊天记录，一条又一条，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戳得我千疮百孔。关于我的体重：乐乐：“爸，为什么妈妈最近总是在跑步机上哼哧哼哧？
”周宴：“因为再不跑，咱家的沙发就要被她坐塌了。你记住，
永远不要当面评论一个女人的体重，但可以在背后提醒她，家里的称快没电了。
”关于我的厨艺：乐乐：“爸，今天的红烧肉有点咸。”周宴：“凑合吃吧。
你妈做饭的水平，就像A股的走势，偶尔红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绿的。你要学会感恩，
至少今天没糊。”关于我新买的衣服：乐乐：“爸，妈妈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就是有点像咱们家窗帘。”周宴：“嘘！小声点！***审美，是世界未解之谜之一。
你夸就对了，夸她有创意，夸她勇于尝试。不然她会拉着你讨论一晚上，
这块‘窗帘布’到底贵在哪里。”愤怒，委屈，心寒……最后，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
竟然变成了一种荒诞的想笑的冲动。我看着这些“经典语录”，
看着这对父子对我清奇又统一的认知，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破土而出。
你们不是觉得我没见识，没事业，只会围着你们转吗？你们不是觉得我的人生就像一潭死水，
毫无波澜吗？好。那我就用你们亲手递过来的“炸弹”，给你们，也给我自己，
炸出一片新天地。我拿起手机，打开电脑，开始将这些聊天记录一条条地复制下来，
整理成文档。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不像是一个绝望主妇的哀鸣，
更像是一场反击战，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文档的标题，我早就想好了。
就叫——《论直男说话的艺术》。第二章 这本书，能卖出去吗？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我活得像个地下工作者。白天，我是那个围着灶台和孩子打转的林溪。晚上，
等周宴和乐乐都睡着后，我就摇身一变，成了作家“溪流”。
我把那对父子几年来的聊天记录翻了个底朝天，那感觉，不亚于一次考古发掘。
我惊奇地发现，这两个直男的脑回路，简直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我把这些聊天记录分门别类，起了各种骚气又贴切的章节名。
错误示范版》第四章：《零花钱的博弈：一场跨越代沟的谍战》……每一段聊天记录下面，
我都配上了我也就是林溪本人的“血泪控诉”和“心理解读”。例如，
在周宴那句“***保鲜剂是pdd和八卦”下面，
我加了一段注释：作者注：据不完全统计，本人衣柜中80%的衣服，
是为了搭配周先生的“工程师审美”；本人厨艺的提升，
是为了满足周先生“今天想吃川菜明天想吃粤菜”的味蕾；本人放弃升职机会，
是为了周先生那句“家里总要有一个人牺牲”。所以，周先生，我的保鲜剂不是pdd，
而是你的心。可惜，它好像停产了。在乐乐吐槽我裙子像窗帘那段，
我写道：作者注：亲爱的儿子，那条裙子是你爸出差时从某个奥特莱斯淘回来的，
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妈妈穿上它，不是因为它好看，
而是因为你爸当时说“你穿什么都好看”。你看，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好骗的生物。另外，
下次不许说像窗帘，要说像莫奈的印象派画作，这样会显得你比较有文化。我一边整理，
一边笑，笑着笑着又想哭。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
都化作了屏幕上那些黑色的小字。它们不再是压在我心口的巨石，
而成了一件正在被我亲手雕琢的艺术品。一件，名为“反击”的艺术品。一周后，
五万多字的初稿完成了。我盯着电脑屏幕，心里忐忑不安。这东西，真的能出版吗？
会有人看吗？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出版社的投稿邮箱。大型的出版社我不敢想，流程太慢，
而且我这种素人作者，稿子大概率会石沉大海。我的目标，是一些小众的，
以出版新奇、有趣读物为主的小型出版公司。终于，
我找到了一家叫“脑洞大开”的文化公司。看他们的出版物列表，
《程序员脱发自救指南》、《猫咪行为心理学入门》，风格很野。就是它了！我深吸一口气，
把稿件和一封诚恳的自荐信发了过去。邮件的标题我斟酌了很久，
最后定为：一个绝望主妇的呐喊——《论直男说话的艺术》投稿。点击发送的那一刻，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我每天刷新邮箱八百遍，连垃圾邮件都不放过。
周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老婆，你最近怎么老是捧着手机？
是不是又在pdd上砍单了？跟你说多少次了，那都是骗人的。”他一边剔牙，
一边用过来人的语气教训我。我没理他，继续刷新。“哎，跟你说话呢。”他凑过来，
“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要不要我给你买点褪黑素？
”又是这样。他永远看不到你情绪的变化，只能看到你生理上的指标。
黑眼圈、掉头发、长胖了。在他眼里，我仿佛是一个需要定期维护的硬件。“不用。
”我放下手机，淡淡地说，“我就是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他会给我灌输一碗心灵鸡汤，或者至少问我一句“你怎么了”。结果，
周宴沉思了三秒，非常严肃地看着我：“为了给宇宙增加熵。这是一个物理学的终极问题。
”我：“……”算了，跟他讨论哲学，我还不如去跟我们家扫地机器人聊天。
就在我快要放弃希望的第五天，一封新邮件跳了出来。发件人：脑洞大开-编辑-苏晴。
我的手颤抖着点开。“溪流女士，您好！您的稿件《论直男说话的艺术》我们已经拜读。
编辑部全体同事在会议室笑到打鸣，差点被隔壁公司投诉扰民。
尤其是您的丈夫和儿子的对话，简直是人间瑰宝！我们一致认为，这本书潜力巨大，
有望成为年度爆款！不知您何时方便，我们可以详谈一下出版合同的事宜？
”我把这段话反复读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太阳，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成了！
真的成了！我激动地想尖叫，想原地转圈。但我不能。周宴和乐乐还在客厅看电视。
我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用毛巾捂住嘴，发出了几声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是喜悦，
是激动，也是释放。这些年，我第一次因为一件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事情，
而感到如此强烈的成就感。我不再只是“周宴的太太”和“乐乐的妈妈”。我是“溪流”，
一个即将出版自己作品的作者。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眼眶通红，却双眼发亮的女人，
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林溪，欢迎回来。第三章 签下合同，
我是钮祜禄·林溪和编辑苏晴的会面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这是我七年来，
第一次不是因为接送孩子或买菜，而单独外出“办事”。我特意穿上了我最贵的一件风衣，
化了个精致的妆。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苏晴是个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的姑娘，戴着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精明干练的气息。
她见到我，眼睛一亮：“溪流老师！您比我想象的要年轻漂亮太多了！
我还以为能写出这么‘沧桑’文字的，会是个饱经风霜的阿姨呢。
”我被她逗笑了：“生活就是最好的催老剂。”“说得太对了！”苏晴一拍大腿，
“您的稿子我们太喜欢了！真实，有趣，又充满了普通人的生活智慧。我们总编说，
这本书简直是已婚女性的‘嘴替’，未婚女性的‘避雷指南’！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我们拟好的合同，您过目一下。
版税我们给到了新人作者的最高标准，10%。另外，首印我们暂定三万册，
如果市场反应好，会立刻加印。”10%的版税，首印三万册。我快速地心算了一下。
如果书的定价是40元，三万册卖完，总销售额是120万。我能拿到12万。12万！
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这些年，我伸手向周宴要钱，
买件超过一千块的衣服都要看他脸色。他总说：“你又不赚钱，省着点花。”现在，
我马上就能赚到我自己的钱了。而且是用他最看不起的，“家庭主妇的唠叨”换来的。
还有什么比这更爽的事情吗？“合同我没意见。”我仔细看了一遍条款，发现没什么陷阱，
便爽快地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我的笔名“溪流”，以及我的真名“林溪”。
当我写下“林溪”两个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被我遗忘了很久的名字，
终于又重新拥有了重量。“合作愉快！”苏晴高兴地和我握手，
“接下来我们会安排设计和排版，预计两个月后，这本书就能和读者见面了！”“对了，
”她补充道，“为了保护您的隐私，我们可以不在作者介绍里透露您的真实家庭信息。
就说您是一位‘长期观察人类迷惑行为的社会学爱好者’，怎么样？”“这个好。
”我点点头。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周宴摊牌，能瞒一天是一天。签完合同，
我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回家的路上，我破天荒地没有选择坐公交，而是打了一辆专车。
路过一家高级商场时，我让司机停了车。我走进那家我只在橱窗外看过的品牌店，
径直走向一双我眼馋了很久的高跟鞋。“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这季的最新款。
”导购热情地介绍。“我试试。”鞋子很合脚，包裹着我的脚踝，显得小腿线条格外修长。
我踩在镜子前，看着那个自信又陌生的自己，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包起来。”“好的，
一共是3888元。”我扫码支付，眼睛都没眨一下。花自己即将赚到的钱，
就是这么有底气！回到家，周宴还没下班。我把新鞋子放进鞋柜最深处，毁尸灭迹。
然后哼着歌，走进厨房，准备晚餐。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晚上，
周宴一进门就嚷嚷：“累死我了！今天又出了个bug，查了一下午。老婆，有什么吃的？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心疼地迎上去，给他拿拖鞋，然后抱怨一句：“你怎么又加班？
”但今天，我只是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云淡风轻地说：“洗手吃饭。”周宴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习惯我如此“冷淡”的迎接方式。饭桌上，他又开始了他的每日吐槽。
“我们新来的那个实习生，连个端口都找不到，我都怀疑他大学是不是睡过来的。”“乐乐，
你今天数学小测验怎么样？低于95分，这个月零花钱减半。”我默默地吃饭，一言不发。
他终于把矛头对准了我：“老婆，你今天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我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看着他，微微一笑。“周宴，我问你个问题。”“什么？”“你觉得，一个女人，
最大的价值是什么？”他又露出了那种“你在说火星语吗”的表情，沉思片刻后，
给出了他的标准答案：“相夫教子，家庭和睦。这不就是最大的价值吗？”“是吗？
”我笑得更深了，“可我今天突然觉得，一个女人最大的价值，是让她自己开心。”说完，
我站起身，收拾碗筷，走进厨房。留下周宴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满脸困惑。
他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今天的林溪，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一样。
就像钮祜禄·甄嬛回宫的那天，只是换了个发型，但整个紫禁城都知道，天，要变了。而我，
钮祜禄·林溪，今天也只是签了一份合同，买了一双鞋。但我的世界，也已经开始，
地动山摇。第四章 父子俩的“卧底”行动自从我签了合同，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我开始每天坚持去健身房，把饿了两天才能穿上的那条裙子，硬是穿出了宽松感。
我报了一个线上英语口语课，每天早上趁他们没起床，就戴着耳机跟读。我的变化，
周宴和周乐乐这对迟钝的父子，终于也察觉到了。“父慈子孝交流群”里，又有了新动向。
未来世界首富乐乐：“爸，我感觉妈妈最近有点不对劲。
”宇宙最强老爸周宴：“怎么不对劲了？是pdd买的东西不发货，
还是小区广场舞的C位被抢了？”未来世界首富：“不是。她最近老是偷偷笑，对着手机笑，
对着镜子也笑。而且她都不怎么骂我了，昨天我数学考了88分，她居然说‘没关系，
下次努力’。太可怕了！”宇宙最强老爸：“！！！警报！一级警报！你妈不骂你了？
这比哈雷彗星撞地球的概率还低！事出反常必有妖！
”未来世界首富：“她还买了好多新衣服，我看到快递盒子了。而且她开始喷香水了，
香得我头晕。”宇宙最强老爸：“完蛋了。这是典型的‘第二春’前兆。你仔细回忆一下，
最近家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男人？比如修水管的，送外卖的，查煤气的？
”看着周宴的脑洞，我差点笑出声。他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未来世界首富：“没有。
但是妈妈最近总说要去‘见朋友’。一去就是一下午。
”那是我去健身房和上课宇宙最强老爸：“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做什么工作的？”未来世界首富：“不知道。她没说。”宇宙最强老爸：“乐乐，现在，
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家庭安全情报员’，
代号‘喜羊羊’。你的任务，就是密切监视***一举一动，尤其是她的手机。
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立刻向我汇报！”未来世界首富：“爸，那我有什么好处？
”宇宙最强老爸：“这个月零花钱翻倍。下个月新出的奥特曼卡片，我给你包圆了！
”未来世界首富：“保证完成任务！为了爱与和平！”于是，我的家里，
上演了一场啼笑皆非的“无间道”。小叛徒周乐乐，开始对我进行全天候的“监视”。
我敷面膜，他会悄悄从门缝里看，然后跑到阳台去给周宴发语音：“报告老爸，
目标正在脸上涂抹白色不明糊状物，疑似在伪装自己。”我跟英语老师视频通话，
他会装作路过，竖起耳朵听，然后一脸凝重地汇报：“报告老爸，
目标正在和一个外国男人说话！说的鸟语我听不懂！那个男的还冲她笑！”周宴那边，
则是心急如焚。宇宙最强老爸：“鸟语？是八国联军哪一国的？
***魅力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吗？”宇宙最强老爸：“乐乐，
想办法看到她手机里的内容！这是关键！密码是不是你的生日？”未来世界首富：“试过了，
不是。”宇宙最强老爸：“那是不是我的生日？”未来世界首富：“也不是。
”宇宙最强老爸：“那完了。她改密码了。一个女人，如果开始改手机密码，
那问题就严重了。”我看着他们的聊天，笑得在床上打滚。我的手机密码，
是我的稿费银行卡的密码。这俩活宝，猜到地老天荒也猜不出来。这天晚上，
我正在书房里和编辑苏晴沟通封面设计，乐乐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妈妈，喝牛奶。
你最近辛苦了。”他把牛奶放到我桌上，大眼睛滴溜溜地往我电脑屏幕上瞟。我早有防备，
在他进门前就把聊天窗口最小化了。
屏幕上是我正在浏览的一个育儿公众号文章：《如何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的好习惯》。
“谢谢乐乐，你真乖。”我摸摸他的头。他没看到想看的东西，有点失望，但还是不死心。
“妈妈，你在看什么呀？”“在学习怎么更好地教育你啊。”我指着屏幕上的标题，
一脸慈爱。他看了一眼那个标题，小脸一垮，兴趣全无：“哦。那我出去看电视了。
”小间谍刚走，周宴的微信就来了。不是在群里，是私聊。“老婆，在干嘛？
”“看育儿文章。”隔了几秒，他发来一个链接，标题是：《警惕！
中年女性最容易遭遇的五种骗局！》。我点开一看，第一条就是“杀猪盘”。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他立刻又发来一条：“老婆，我知道你在家辛苦。
但是外面世界很复杂，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在网上认识的人。”我忍着笑，
回道：“知道了。比如pdd上那些砍一刀就能领现金的？”周宴：“……我不是那个意思。
总之，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们才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
”看着他这笨拙的、拐弯抹角的试探，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他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的内心世界，但他此刻的紧张，却是真实的。或许，
在他的认知里，他已经用尽了全力来“保护”我，和这个家。只是他的方式，
实在是太“直男”了。我决定逗逗他。我回了一句：“周宴，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掉线了。然后，
他回了一句，让我瞬间破防。“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我每个月的工资都全额上交了，
连买个皮肤的钱都是从我爸那要的私房钱！”我：“……”行吧。这场谍战，再玩下去，
我怕会牵扯出更多无辜的人比如我公公。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
我真正的“秘密”了。第五章 新书上架，晴天霹令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我的书，
《论直男说话的艺术》，终于要上架了。出版社的效率很高，封面设计得非常有趣。
一个大大的问号，问号下面是一男一女两个火柴人，男的在挠头，女的在翻白眼。
标题用了一种很醒目的撞色，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苏晴告诉我，为了打响第一炮，
她们联系了几个在社交平台上有名的读书博主，会同步进行推荐。上架的前一天晚上，
我失眠了。激动，紧张，又带着一丝害怕。我不知道这本书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更不知道周宴和乐乐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周宴倒是睡得很香，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这段时间，我的“反常”还在继续，他和乐乐的“卧底”行动也一无所获，
他大概已经从一级警报，降级到了日常观察。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刷新各大购书平台的页面。早上八点整，一个醒目的新书推荐位上，
出现了那熟悉的封面。《论直男说话的艺术》，作者：溪流。我点进去，
看到销量数字从0开始，一点点地跳动。
10, 28, 55, 121…我的心也跟着这些数字，一起狂跳。
苏晴给我发来微信：“溪流老师！爆了！我们合作的那个博主‘毒舌书生’发推荐了！
你快去看！”我立刻切换到微博，找到了“毒舌书生”的主页。
他是一个拥有五百多万粉丝的大V，以推荐风格犀利、语言幽默著称。
他的最新一条微博写道：“兄弟姐妹们，放下手中的活，都去看这本《论直男说话的艺术》！
我愿称之为2023年度最强‘人类观察实录’！作者‘溪流’，
绝对是个隐藏在民间的段子手大神。她把自己老公和儿子的爆笑对话集结成书，
我一边看一边笑出猪叫，我妈以为我犯病了。这本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男人来自火星，
女人来自金星，而直男，来自冥王星’！我摘录几段，你们自己品品！”下面，
他配了几张书中最经典对话的截图。其中一张，
就是周宴和乐乐关于“纪念日送什么”的讨论。这条微博下面，评论区直接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送她自由！这儿子是亲生的吗？”“‘***保鲜剂是pdd和八卦’，
救命，我老公也说过类似的话！是不是全国的男人都统一培训过？
”“沙发要被坐塌了哈哈哈哈，已下单，准备买一本送给我那位求生欲为零的男朋友！
”“作者太有才了！这哪里是绝望主妇的呐喊，这分明是人间清醒的吐槽啊！
”#论直男说话的艺术#这个话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在热搜榜上攀升。
出版社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各大书店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苏晴在微信里激动地告诉我，
首印的三万册，一个上午就全部预售告罄，工厂已经开始紧急加印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评论和暴涨的销量，感觉像在做梦。我红了。或者说，
我的书红了。而这一切的“功臣”，我的丈夫周宴，此刻正在公司勤勤恳恳地写着代码，
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中午，我正在厨房做饭，
突然接到了表妹林菲菲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姐！姐！你快看微博热搜！
有一本叫《论直 new 说话的艺术》的书火了！里面的段子笑死我了！我跟你说，
里面那个老公，简直跟你姐夫一模一样！”我心里一咯噔。“是吗？这么巧？”“可不是嘛！
我刚还跟我同事说，这作者不会是潜伏在我姐家了吧！哈哈哈哈！
”***笑两声：“可能天下的直男都差不多吧。”“不行，我得买一本给我姐夫看看，
让他学习一下，什么叫情商！姐，你等着，我给你也买一本！”挂了电话，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扩散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太多了。我有一种预感，周宴很快就会发现。果然，下午三点多，
周宴他们公司的微信大群里，也开始讨论这本书了。
起因是一个女同事把“毒舌书生”的微博转发到了群里。“@全体成员，姐妹们，
快看这本神书！简直是我们的嘴替！”群里立刻热闹起来。“我看了，笑得我面膜都裂了！
”“里面那个老公，好像我们部门的李工啊，上次还问我口红色号是不是番茄炒蛋色。
”“胡说，明明更像张总监！”周宴此时也冒了出来：“什么东西这么热闹？上班时间摸鱼，
小心被老板抓到。”他发了一个“敲打”的表情。那个女同事立刻回他：“周工，你快看看，
这本书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就是‘直男艺术’的代言人！”周宴：“？”“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链接！我已经下单了，准备当做部门团建礼物，人手一本！”我能想象到，
周宴正一脸困惑地点开那个链接。然后，他会看到那些熟悉的对话。
他会看到“***保令剂是pdd和八卦”。他会看到“沙发要被坐塌了”。
他会看到“送她自由”。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宴发来的微信。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截图。正是那本书的封面。紧接着，第二条信息来了。“老婆。
”“这本书……”“你看过吗？”屏幕上这几个字，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我感觉，
一场八级地震，即将在我们家爆发。第六章 我摊牌了，
家庭八级地震我盯着周宴发来的那几个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暴风雨前的宁静，
总是最磨人的。我该怎么回？说没看过？他肯定不信，这本书现在火得一塌糊涂。说看过？
他下一句肯定会问，你觉得写得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采取一种更主动的策略。
我回道：“看过啊，写得挺有意思的。怎么了？”周宴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好几次，
最后发过来一句：“你……不觉得里面有些话很耳熟吗？”来了！他开始怀疑了。
我继续装傻：“耳熟吗？没有吧。可能天下家庭的对话都大同小异？”周宴：“是吗？
可是里面有一段，说儿子建议给妈妈买《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当生日礼物。我怎么记得，
乐乐也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段我也写进去了，
当时觉得太经典了，没舍得删。我赶紧补救：“童言无忌嘛，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的。
”周宴发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老婆，你老实告诉我，这本书……跟你有没有关系？
”图穷匕见了。我看着屏幕，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也好。是时候摊牌了。我没有再打字，
而是直接拨通了他的语音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周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喂？”“周宴，”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那本书，是我写的。”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以及他周围同事隐约的键盘敲击声。过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才用一种梦游般的声音问：“你……写的？那个作者‘溪流’……就是林溪？”“对。
”“我跟乐乐的聊天记录……”“是我从你忘在家的平板上看到的。”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的沉默，像是在积蓄一场火山爆发的能量。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拳头砸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是周宴压抑着怒火的咆哮：“林溪！你什么意思？
你把我们父子俩的隐私拿出去卖钱？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把我的脸往哪搁！
”他的声音很大，我猜他们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他吼完，
才冷冷地开口：“周宴，在你质问我之前，你先想想，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尊严当回事了？”“我怎么不当回事了？我哪个月没把工资交给你？
我让你缺吃还是缺穿了？”他还在用他那套逻辑跟我掰扯。“钱？周宴，
你以为婚姻就是一张饭票吗？”我积压了七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七周年纪念日，你送我一杯28块的奶茶，还觉得自己特大方！我跟你说我心情不好，
你跟我探讨宇宙熵增定律！我穿件新衣服，你跟你儿子在背后吐槽像窗帘！在你眼里，
我林溪，是不是就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会做饭和花钱的机器人？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这本书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亲手递给我的刀子！是你，
是你们父子俩，把我逼成了这个样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电话那头，
周宴彻底没声了。我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震惊，愤怒，或许还有一丝无措。“我告诉你，
周宴。”我擦掉眼泪，一字一句地说，“这本书我写了，钱我也要赚。你要是觉得丢脸，
觉得过不下去了，可以。离婚协议你来写，我随时签字。反正，我不想再过这种把你当皇帝，
把自己当保姆的日子了！”说完，我狠狠地挂断了电话。世界，清静了。我瘫坐在沙发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出来之后，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疲惫。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冲回家跟我大吵一架吗？他会真的提出离婚吗？
乐乐知道了，会怎么看我这个妈妈？我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周宴提前杀回来了，紧张地从猫眼里一看，居然是表妹林菲菲。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书袋。“姐！我来给你送书啦！”她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
“顺便蹭个饭！”我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情招待她。“菲菲，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哎呀，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把书放在桌上，“正好，
看看这本搞笑神作，保证你笑到肚子疼，什么烦恼都没了！”她把书从袋子里拿出来，
正是那本《论直男说话的art》。我看着那个刺眼的封面，太阳穴突突直跳。“菲菲，
你先坐，我给你倒水。”我试图支开她。“不用不用。”她自来熟地翻开书，
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哈哈哈哈，这段太逗了！老婆问老公‘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老公回答‘我会游泳，你俩谁不会？我教她！’，我的天，这不就是我姐夫能干出来的事吗！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周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林溪，”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沙哑，“你现在在哪？
”“在家。”“好。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我们……当面谈。”挂了电话，
我看着还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的林菲菲，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一场家庭审判，即将开庭。
而观众席上，还坐着一个最不该出现的“吃瓜群众”。第七章 审判现场，
猪队友和神助攻周宴回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得多。我刚把一杯水递给林菲菲，
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门开了，周宴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林菲菲，以及她手里那本刺眼的书。
他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姐夫，你回来啦！你来得正好，我正跟姐说呢，
这本书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林菲菲毫无察觉，还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里的书。
周宴没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神像刀子一样。“林溪，我们谈谈。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啊，谈什么？”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我没什么好怕的。“姐，姐夫，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林菲菲终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周宴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他指着林菲菲手里的书，对我说道：“你跟她说了？
”“说什么？”我反问。“说这本书是你写的！”林菲菲听到这话，愣住了，
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哈哈哈哈，姐夫你开什么玩笑！我姐写的？她连朋友圈都懒得发，
还能写书？还是这么搞笑的书？别逗了！”她转向我，挤眉弄眼：“姐，你看姐夫，
被这本书***得都开始说胡话了。”我看着林菲菲，突然觉得，她今天出现在这里，
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她这个“猪队友”，关键时刻，可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神助攻”效果。
“菲菲，你姐夫没说胡话。”我平静地开口，“这本书，确实是我写的。
”林菲菲的笑声戛然而止，嘴巴张成了O型，能塞进一个鸡蛋。她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书，
最后看看周宴那张黑如锅底的脸，结结巴巴地说：“姐……你……你没发烧吧？”“你看，
”周宴冷笑一声，对我说道，“连她都不信。林溪，你到底图什么？
把家里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就为了出名？为了赚钱？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公司，
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柄！”“笑柄？”我提高了音量，“周宴，在你眼里，
你的面子比我的感受更重要，对吗？”“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这是尊重！你写这些东西，
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乐乐的感受？等他同学看到了，会怎么笑话他？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针锋相对，“你在背后跟儿子吐槽我胖的时候，
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把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纪念日当成普通星期三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们俩像两只好斗的公鸡，谁也不肯让步。旁边的林菲菲，已经彻底石化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玩笑。她颤抖着手，翻开书的扉页，看到了作者介绍：溪流，